畢竟這麽多年,他都沒看出這個扳指有什麽不對。
可眼前的人卻說,它是一枚鑰匙,可以打開婉茹留下的箱子。
林雲染将扳指從他的手心裏拿過來,仔細觀察了一番,就看到了機關所在。
她拿出銀針小心地撥弄了一下,隻聽“咔嚓”一聲,扳指彈開,變成了鑰匙的形狀。
時煊看得目瞪口呆,“這麽多年,我竟然都沒有發現。”
“我娘心思巧妙,你又如此寶貝她給的東西,自然就難發現了。”林雲染又用銀針弄了一下機關,手中的鑰匙就還原成了扳指的樣子。
“婉茹的心思,我從來都猜不中。”時煊的眼中滿是悲傷。
“婉茹?我娘她,叫婉茹?”林雲染還是第一次從别人嘴裏聽到林夫人的名字。
要是知道了名字,想要查她的身世來曆,可就容易多了。
盡管她知道桑家人身在何處,但又怕自己突然去打擾,會給他們帶去麻煩。
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動去看一眼的心思。
“你連你娘的名字都不知道?”時煊的語氣裏帶着責備,似乎是沒想到她身爲女兒,對自己的娘這般不了解。
“我倒是想知道,可我從來都沒有聽我爹說過她的名字,這府中上下,也沒有人知道。”林雲染覺得自己很無辜。
她怎麽會不想知道林夫人的身份?
林夫人身上那麽多謎團,她一直都想要解開。
無奈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看來,她真的很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明明都已經這麽小心了,卻還是出了事。”時煊一直都知道婉茹有多小心。
她的身份太過複雜,無論是暴露了哪一重,都會給她帶來危險。
所以她才會小心翼翼到連名字都不透露。
“她出事,難道不是因爲你?我娘這麽小心,躲過了以前的仇家,卻沒有能躲過一個嫉妒她的女人。”林雲染也知道自己話中帶刺,但她不說出來不解氣。
哪怕時煊也是無辜的,可要不是他窮追不舍,也不至于會帶來那樣的危險。
“你怎麽能肯定,一定是柔妃動的手。當年我查了許久,都沒有能查出蛛絲馬迹,如果不是江湖上的人,哪裏能做得這般幹淨利落?”時煊自然不願意承認,他愛的人墜江而亡和他有關。
他已經因爲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自責了這麽多年,不想以後的人生都活在更深的痛苦之中。
“你未免也太小看柔妃的能力了。她殺人,向來都幹淨利落。再說,他知道你會查,肯定不想讓你查到她頭上,自然會更小心謹慎。”林雲染冷笑一聲。
時煊閉上眼睛,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沒有說話。
“算了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即便我想追究,也追究不了了。至于柔妃,哪怕她沒有想殺我娘,也好幾次對我下了黑手,我這人一向記仇,所以,我一定會殺了她。”
而且,還要親手殺了她。
“你娘留給你的箱子,在哪兒?”時煊想看一眼,那個婉茹至死都還在保護的東西。
“就在我的房間裏。不過,我怕這裏并不隻有你我二人,所以,我暫時不能拿出來給你看。”林雲染不敢肯定南宮祈派了人保護她,但她覺得,時應該能感受到。
“如果你擔心外頭那個人,我可以幫你解決。”時煊并沒有察覺到殺氣,但他知道,外頭有一個人在窺探着房中的一切。
“可别。那人是來保護我的。”林雲染攔住他。
“但他似乎并不是龍昭華身邊的人。”時煊倒是知道林雲染和龍昭華關系匪淺。
“當然不是了。”林雲染搖頭,“是殘血樓的人。”
“殘血樓?殘血樓的人怎麽會在這裏保護你?”時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殘血樓的人向來都是殺人的,什麽時候還會保護人了?
“我記得,我上次提到冷煙的時候,你一點都不驚訝,你是不是也認得她?”林雲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冷煙的事。
這個細節,她一直記得,隻是之前不覺得有必要,才沒有問。
“冷煙臭名昭著,能有幾個人不認識?”時煊說話的時候,刻意偏了一下頭。
他知道林雲染會輕易識破他的謊言。
卻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動作更加明顯。
“可你并不隻是知道她這麽簡單吧?你可知道她的下落?我之所以會被人追殺,正是因爲她。隻要找到她,危機就過去了。”林雲染說道。
“難道說,這麽多年過去,南宮祈還沒有放棄?”時煊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要不是他,冷煙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毀了一個人又想挽回,真是可笑。”
“看來,你和冷煙關系匪淺。”林雲染這話說得并不輕松。
畢竟時煊的語氣一點都不友好。
似乎是恨極了南宮祈這個人。
“我救過她一命。在她差點被南宮祈害死的時候。”時煊冷聲回答。
南宮祈差點害死冷煙?
“可我看南宮祈那樣子,對她似乎……”頗爲深情。
又怎麽會是差點害死她的人呢?
林雲染的話,被時煊的冷笑打斷了。
“人還活着,他就以爲自己還有後悔的機會。可惜,冷煙不會再原諒她了。她背負罵名這麽多年,并不是爲了她,而是因爲她憎惡自己曾經愛過他,才會認下所有的錯。無論他用什麽花招,冷煙都不會出現的。”
說到這裏,時煊才恍然,“如此說來,散步消息說你被人買命的人是他?他想利用你讓冷煙現身?”
“我也和他說了,我對冷煙沒有絲毫影響力,但他不信我。要是他這次的計策不成功,不知道會不會來真的。你……當真不知道冷煙在哪裏?”
林雲染揉着眉心,隻覺得自己這命苦到了極點。
“她行蹤不定,我怎麽會知道她在哪裏?”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