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在屋頂上看着那對母子說話,恨不得能過去提醒他們一句,阿阮而今自身難保,怕是幫不了他們了。
林一峰離開林府,去找阿阮,卻發現阿阮住的院子一片狼藉,還有血迹。
再去魏府打聽,魏府的下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你和阿阮是什麽關系?”
林一峰猶豫了一下,才是說道:“阿阮是我妹妹。”
“你妹妹?”魏府的人一聽,一下就将他給抓住了,“既然是你妹妹,我們抓了你,她應該就會現身了。”
林一峰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待遇,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反而還被打了好幾下。
“老實點!我們夫人有令,抓到阿阮的人,賞銀百兩。我們可不想錯過賞銀。”
林一峰被五花大綁扔到了柴房裏,嘴也被堵上了,連解釋都沒有辦法。
他如同一條砧闆上的魚,不停地蹦跶,可他那急切的眼神,并沒有被那些下人理解,反而還得了好幾聲嘲笑。
而後忽然有一個人道:“我看他這一身穿得不錯,不如我們把他的衣服扒了,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林一峰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來,他想要逃跑,卻被一棒子敲暈,那些下人将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扒了個精光。
然後想着,阿阮或許也不會再回來了,就把人從魏府的後門扔了出去。
林雲染好心地從屋頂上潑了點冷水給他。
林一峰捂着後腦勺醒過來,發現自己穿着裏衣躺在魏府後門,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沒了,登時惱怒起來。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想要去讨個說法。
但走到門口又怕了。
看樣子,阿阮應該已經不在這裏了,而且還是犯了什麽大錯離開的。
不然魏夫人不會花一百兩銀子讓下人們去找她的下落。
他再進去,隻會是自讨苦吃。
沒想到,阿阮身爲柔妃的得力助手,居然也會犯錯。
林一峰跌跌撞撞地往林府走去,因爲他隻穿着裏衣,一身淩亂,一路上被不少人側目。
他都沒敢從林府的大門進去。
而他才從後門進去,沒走幾步,就遇見了一個不想遇見的人。
“你這是什麽了?去賭錢了?”林雲染看着他這狼狽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笑意。
“要你管!”說罷,他就想繞過林雲染往裏走,但卻被攔住了。
“你這是什麽态度?我關心你,你居然不領情?”林雲染不悅地大聲說道。
她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不少人。
林一峰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他擡手想要将林雲染推到一邊,而林雲染早就有所準備,躲過了他伸過來的手。
林一峰撲了個空,踉跄往前一步,差點摔在地上。
“你若是去賭錢,也不必這個樣子回來吧?你可知道你這一路上會被多少人看到?你讓賭坊的人到林府來拿錢就是了。我甯願給錢,也不願意丢人。”林雲染看着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還不忘補充一句。
讓所有人以爲他是去賭坊輸得連衣服都保不住了。
林老夫人和李氏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看到林一峰這樣子,分外吃驚。
“你這是怎麽了?去賭錢了?”林老夫人問道。
李氏倒是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可沒想到他回來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
“先讓我穿上衣服再說行不行?”林一峰這會兒不想和任何人解釋,隻想回去穿上衣服。
這樣被所有人盯着,實在是太丢臉了。
“祖母,我看表弟他是得好好管着了。才回來多久,就去賭錢,還輸了個精光回來。京城裏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們林家的笑話。”林雲染走過去,趁着那兩個人還沒走,冷聲說道。
“峰兒他不是去賭錢了!”李氏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麽地方解釋起。
林一峰不是去賭錢,卻是去找阿阮了。
要是被林雲染知道阿阮的存在,他們和柔妃之間的聯系怕是要被切斷了。
“那他怎麽會這麽狼狽的回來?不管他去做了什麽,如此不雅地回到林府,丢的都是我林府的人。不知道三嬸打算怎麽處理?”林雲染問道。
林一峰已經在魏府吃了不少苦頭,但對于林雲染來說,還遠遠不夠。
所以她才會故意來問一句。
李氏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林老夫人。
“既然三嬸想問祖母的意見,那我也聽祖母的好了。”林雲染也看向了林老夫人,心裏想的卻是,我就不信你這個老妖婆還能不出處罰他。
“都還不知道峰兒到底遇上了什麽事,就說處理,爲時尚早。不如等峰兒他整理好了出來,問問原因,再看看要怎麽辦。”林老夫人自然不敢說不處罰了。
可她心疼這個孫子,所以也沒有說要罰。
隻等着一會兒聽他的解釋,幫着他圓上,躲過這一次。
“那好,我就和祖母一起去聽聽,他能有什麽樣的解釋。”林雲染則是一副鐵了心要懲罰他的樣子。
李氏的手緊緊抓在一起,跟在了林雲染身後。
林一峰從房間裏出來,已經是一炷香的時間以後。
看着院子裏的幾個人,他眉頭一皺,“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你說呢?你給林家丢了這麽大的臉,難道不該受罰?”林雲染搶先開了口。
“受罰?我在路上被人打劫,搶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還被打了一頓,你居然還要罰我?”林一峰将衣袖掀開,手臂上的傷痕一下就顯露出來。
而後他轉過頭,抓着林雲染的手往自己的腦袋上放,“你再摸一摸這裏,是不是有個大包?那些人不但搶了我的銀子,搶了的我衣服,還把我打暈了扔在路邊,我能活着回來,已經很幸運了。”
林雲染憋着笑,佯裝驚訝,“怎麽會這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還有人敢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