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阮進宮之後,柔妃那裏并沒有什麽表示,阿阮也未曾主動聯系過林一峰。
“那是之前。這一次,他們應該有了足夠讓柔妃對付我的理由,所以,我得爲自己做好準備。”眼前的麻煩還沒有解決,林雲染可不想再多一個麻煩。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龍昭華看到她眉心的褶皺,一下就猜到她有心事。
“就算是有,也不用殿下……”
“如果我非要問,非要管呢?”龍昭華打斷了她的話,“你就這麽不想讓我管你的事?”
“殿下也說了,是我的事。既然是我的事,自然不用殿下來管。”林雲染不能确定他這到底是關心,還是套話。
自然不會告訴他。
“你對我還有成見,是嗎?你明明說了不再計較。”龍昭華這語氣聽着竟然有幾分委屈。
“之前的事,我的确不再計較了。但這并不代表我以後還會對你如之前一般信任。”林雲染并不介意說實話。
哪怕這樣的實話會讓對面的人……傷心?
她爲何要在意龍昭華傷不傷心?真正傷了心的人分明是她!
龍昭華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口,給一旁的風刃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找人。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我是真的關心你,并且可以幫你。如果你遇上的不是很難解決的麻煩,絕對不會被我看出來。”龍昭華也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會讓他在林雲染心中的地位受到影響。
但如果林雲染真的需要幫助,他義不容辭。
林雲染思索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麻煩,不過是南宮祈來找過我,想通過我找到一個我隻見過兩面的人。”
“南宮祈?”龍昭華聽到這三個字就警惕起來,“他居然來找你要人?也難怪你會這般憂心忡忡了。他親自來了,定然是不要到人不肯罷休,而對方你隻見了兩面,自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
“他本來想用我來要挾對方現身……”林雲染的話還沒說完,龍昭華的眸子裏就閃過了一道冷光,但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發現有“本來”二字,又冷靜下來,“然後呢?他怎麽說?”
“他後來說了一句,不一定非得對我做什麽,她才會現身,然後就走了。”林雲染恨得咬牙。
把話說清楚會死嗎?
害得她昨晚都沒有睡好!
“留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是南宮祈的作風。他向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于他而言,用你作爲要挾是見到那個人最快的方式。他不該就這麽走了才對。”
龍昭華對南宮祈的了解不算多,但也知道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這麽輕易就離開,怕是在醞釀什麽。
“我也不太明白。但願他是真的有不用對我做什麽,就能讓人現身的主意。”隻要不傷到她,無論是什麽主意都好。
“他要找的人是誰?說不定我能幫上忙。”龍昭華着實好奇,林雲染怎麽會和南宮祈扯上關系。
“殘血樓樓主都找不到的人,怕是北堂臨淵都抓不住的泥鳅。殿下又怎麽會知道她在何處?”林雲染并不認爲龍昭華能幫上忙。
“你不說,又如何知道我做不到?”被她這般小看,龍昭華當然不服氣。
“冷煙。”林雲染從南宮祈嘴裏聽到“名聲很差”這個評語的時候,就很好奇冷煙之前究竟做過什麽了。
但她要去打聽,費時又費力,不如就看看龍昭華這裏有沒有現成的線索。
“冷煙?南宮祈居然要找一個江湖上人人唾棄的蛇蠍美人?”龍昭華對冷煙做過的事倒是有所耳聞。
林雲染知道自己不該驚訝,但她還是忍不住蹙了眉,“你說,冷煙前輩是江湖上人人唾棄的蛇蠍美人?美人這一點倒是沒什麽争議,不過……蛇蠍?她以前做過什麽?”
“屠殺。”簡單的兩個字,讓林雲染心口一窒。
她怎麽都無法将這兩個字和冷煙聯系起來。
“可有證據證明是她?”江湖上的高手也難免會遭人嫉恨抹黑,所以,那些事或許根本就不是冷煙做的。
而是别的人做了,借機栽贓嫁禍。
“她承認了,也就無所謂證據了。”龍昭華回答。
冷煙之所以成爲衆矢之的,就是因爲她承認了那些屠殺是她所爲。
所謂的證據,哪裏有一個人親口承認讓人信服?
林雲染一怔,“所以,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是爲了彌補當初犯下的錯?”
之所以會打抱不平,爲民除害,并不是因爲她心善,隻是她想要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罷了。
“她做了什麽?”龍昭華還以爲她都不知道冷煙過去做了什麽,對她的了解自然就不深。
但她不知道冷煙的過去,卻知道冷煙的現在。
“還是屠殺。不過是爲民除害。和她以前的行爲有着天壤之别吧。”她殺的那些道士,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算是死有餘辜。
“她竟然會爲民除害?”龍昭華不太相信。
“我原本是信的,但我當時也隻是聽了她的一面之詞,并不知道道觀裏的人究竟有沒有作惡,所以我也不是很肯定她是不是在爲民除害了。”
說不定冷煙隻是不想讓她知道,她是因爲嗜血再次犯下了屠殺之罪,才會這般解釋吧?
“道觀?你說的可是清風道觀?”龍昭華記得,幾個月前,那個道觀的人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至今都沒有被找到。
原來竟然是死在了冷煙手上?
“說起來也巧。那幾日我正好在戲弄林家人,讓他們誤以爲有鬼纏着林三爺不放。老妖婆怕她最心疼的小兒子出事,就讓人去道觀請道長來做法。我先去一步,差點死在冷煙手上。”
那日的驚險,林雲染至今還記得。
要不是冷煙低估了她的能力,她早就是劍下亡魂了。
“你爲什麽總是能将自己置于險境?就這樣還不讓我派人護着你!”哪怕她說的是過去已久的事,龍昭華還是聽得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