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就想到,如果他知道麒麟角被偷和自己有關……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你手中可有線索?”寒子澈知道,她都願意爲龍昭華失去一隻手,肯定會不遺餘力地爲龍昭華找齊那些藥材。
“殿下并沒有拜托我幫他找藥材,所以我手中并沒有線索。”林雲染如實回答。
寒子澈眉頭一皺,“他居然沒有讓你幫忙?”
有這麽好的工具在手邊,居然不用?
“或許是因爲我府上出了事,我這陣子脫不開身吧。”林雲染眸光一冷。
“出了什麽事?”寒子澈還未曾看到過她這般……傷心。
“月兒……死了。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被我那兩個表弟表妹生生折磨而死。我要爲她報仇,所以暫時,騰不出時間來爲他做事。”
那幾味藥都是稀世珍寶,除了已經給他的那顆赤炎珠,剩下的,恐怕很難拿到。
麒麟角和噬心蠱都在離花教,想要闖進去拿到這兩樣東西,怕是比登天還難。
“竟然有人敢對你身邊的丫鬟動手?”寒子澈還以爲,以她如今在林府的地位,沒人敢動她身邊的人。
“我不在這裏,他們自然會爲所欲爲了。從前不将我放在眼裏,現在依然不會将我放在眼裏。不過以後,可就說不定了。”林雲染輕笑一聲,倒了一杯冷茶,“所以寒公子這忙,我幫不了。”
“現在不找你,不代表以後不會找你。”寒子澈并不着急。
他隻想知道,當初拿走麒麟角的人到底是誰。
“那也隻能後頭再說了。”林雲染聳了聳肩。
“這陣子,我會在京城,若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可以随時來找我。”寒子澈留下這句話,消失在了房間裏。
一大早,羽靈就被林雲染喊了起來。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姐,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你爲什麽要把我房間裏的機關告訴寒子澈?”林雲染不相信寒子澈是自己察覺出那些機關所在的。
“小姐的話,奴婢怎麽聽不懂?”羽靈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寒公子來過了?”
林雲染沒有在她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迹。
可寒子澈分明沒那麽厲害,怎麽會知道……她房間裏所有的機關?
如果說,他當真知道所有的機關,那她床底下那個,是不是他也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他也打不開。
林雲染自我安慰了一句,轉身出了春風苑。
還沒走出幾步,就有一片樹葉落在她面前。
她循着樹葉飄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追夜在屋頂上。
看來,是她拜托的事有進展了。
林雲染快步向府外走去。
可追夜卻沒有要立刻告訴她的意思,而是示意她上馬車。
她隻得皺一皺眉,上去了。
馬車到了龍昭華的府邸才停下。
林雲染跳下馬車,徑直走進去,發現龍昭華正坐在院子裏,手中還拿着一本書。
見她來了,立刻将那本書扔下,推着輪椅到了她身邊,“雲染。”
這兩個字,不輕不重的,卻讓林雲染的心有點難受。
“我拜托殿下的人做事,原本就沒想讓殿下知道我的目的。可殿下這樣子,是非知道不可了?”林雲染不悅地說道。
“我隻是怕你會有危險。”龍昭華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又誤會了。
是不是如今他做任何事,在她眼中都不是好事了?
“什麽危險?”林雲染蹙眉,轉頭看向身後的追夜,“從豔情閣出來的人,被送去了何處?”
“第一日,一共有兩個人被送出來,一個被送去了劉府,就是劉尚書府上。另一個則被送到了端王府。昨晚也送出來三個人,一個送去了國子監文大人府上,剩下的兩個則去了督察禦史和大人府上。”追夜回答。
這幾個人,在京城的地位可都不低。
也難怪龍昭華會擔心她會惹什麽麻煩了。
“還真是沒想到,這些人表面看着衣冠楚楚,實則卻是禽獸不如!”林雲染這話聽着是在生氣,但她的臉上卻有笑意。
“罵人怎麽還笑出來了?”龍昭華知道她并不是被氣糊塗了。
“追夜說的人,而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我爲什麽不能笑?若是我沒有記錯,這幾個人中,有三個人,都是柔妃的吧?”林雲染記得,除了端王,剩下的三個人,都是柔妃的人。
果然,爲柔妃做事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沒錯。”龍昭華點頭,“不過你說,他們都在你的掌控中了,是什麽意思?”
“殿下大概不知道,豔情在暗地裏做着什麽生意吧?她騙一些家境貧寒的少女簽下死契,賣身于她。而後将那些少女送到那些達官貴人府上,任由他們蹂躏折磨。”林雲染想到春娘傷痕累累的樣子,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龍昭華還從來都不知道,豔情居然在暗地裏做這樣的勾當!
“礦場的一個工人,心愛之人就是這樣被騙走的。他想将人贖回,可就算是多給銀子,豔情也不肯放人。我看豔情神色躲閃,多半是有鬼,就到豔情閣裏探查了一番,發現了這個秘密。”林雲染解釋道。
“你打算怎麽辦?”龍昭華知道,林雲染如今已經有她拿捏柔妃的籌碼,大可不必再動什麽幹戈,給自己招惹麻煩和危險。
甚至可以不用說出這番話來,暗地裏讓豔情閣就此消失。
可她卻說了出來,明顯是想爲他指路。
哪怕柔妃會查到她頭上,知道是她在搗鬼,她也不怕。
這樣的醜聞,足夠讓那幾個人在京城之中再也翻不了身。
而他們正好都是柔妃的人,除掉他們,無異于折斷柔妃的一隻羽翼。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殿下還想空手套白狼,會不會太過分了些?”林雲染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龍昭華還不滿意,非得讓她說出個主意來。
實在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