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總算給出了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
“那我進來的時候爲什麽沒有看到他們?倘若他們真的是在等我,看到我回來,不該第一時間過來打招呼?爲何要等我回到房間以後才在這裏鬼鬼祟祟的?
不過有句話祖母說得沒錯,我的确惹了不少人,所以擔心是有人想對我下黑手,這才扔了桌上的硯台。誰曾想,竟然砸到了表弟身上,還害得表弟……”
“你說什麽?你竟然用硯台砸峰兒?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林老夫人聽得憤懑不已,将手上的拐杖扔向林雲染。
可惜天黑了,她的準頭不夠,拐杖沒有能打中林雲染,反而打到了林一峰身上。
“峰兒,你怎麽樣?”林老夫人聽到林一峰一聲悶哼,心疼得眉毛都皺成了一堆。
“算了,一點都沒意思。”林雲染飛身從樹上下去,穩穩落在地上,而後将勾鎖收回來,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快快快,快把峰兒放下來!”林老夫人催促着下人。
下人們見林雲染走遠了,才将人從樹上放下來。
林一峰的背着地,被硯台和拐杖砸出來的傷痛得他叫出了聲。
“都和你們說了,不要惹她,不要惹她,怎麽不聽呢?你不是都想到辦法了嗎?何必還要做這樣的事!”林老夫人讓人将林一峰扶着到椅子上坐下,在他耳邊說道。
“我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林一峰痛得龇牙咧嘴,“我以後不惹她就是了。”
“你最好是能聽話,要不然,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了。沒應該還記得她說過什麽嗎?她會讓那樣的意外也發生在你和蕊兒身上。”林老夫人真怕這樣的事會真實發生。
如今的林雲染做出什麽事來,她都不意外。
林一峰渾身一顫。
他不由想,如果繩子纏住的不是他的腳踝,而是他的脖子,他是不是就會這麽“意外地”死在這裏了?
“蕊兒怎麽樣了?”林一峰将心中的恐懼壓下去,問起了林蕊兒的情況。
“一身都是傷,這陣子怕是沒法出門見人了。”林老夫人想到林蕊兒腫成豬頭的臉,歎了口氣。
經過這一次,他們總該知道,林雲染是惹不起的了吧?
如果柔妃願意幫忙,最好不過。
但要是柔妃都幫不了,她就隻能……再對林雲染下狠手了。
二十萬兩銀子,就不信買不了她的命。
她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殘血樓的殺手嗎?
“小姐,你沒事吧?”羽靈走到林雲染身邊,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我說了,我會讓他們自讨苦吃。”林雲染笑着拍了拍手,“隻可惜,我沒能讓那老妖婆在路上也出個意外。坐在椅子上這麽匆匆地被擡過來,免不了要摔一跤,是吧?”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對小姐動手。這次吃了教訓,以後應該能老實一些了吧?”羽靈恨得不行。
“他們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就罷休的。不過,不管他們用什麽招數,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林雲染一點都不怕。
這兩個人以前或許會讓她頭痛身痛,但現在,該是他們頭痛身痛的時候了。
“小姐早些休息吧。”羽靈抹了抹眼角,轉身要走。
林雲染叫住了她,“我之所以回來這麽晚,是去了姚家。月兒的名字,很快就會出現在姚家公子的墓碑上了。”
羽靈原本還忍着,聽到她這麽說,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小姐,月兒她一定會開心的。”
“她那樣的傻丫頭,什麽事不開心呢?今天我還給她拿了很多好吃的。我都能看到……”林雲染沒有說下去。
身邊少了一個人,似乎沒什麽不同。
可實際上,她卻想念得緊。
有時候那個名字到了嘴邊,都快要說出來了,她才會想起,人已經不在身邊了。
可是她習慣了将情感壓在心裏,不顯山不露水。
生怕自己的情緒會被别人利用。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脂粉鋪的生意,羽靈一個人撐着,并不會辛苦太多。
月兒那個傻丫頭,根本就沒有給羽靈幫太多忙。
不過,她也該再找個信得過的人到身邊來了。
第二天一早,林雲染就去了魏府。
她将林雪兒叫出來,帶她到衣錦閣裏買了好幾身衣服,又帶她去珍寶齋選了很多首飾。
“雲染,我怎麽能要你這麽多東西……”林雪兒不太好意思。
“這有什麽?幫你也就是幫我自己。縱然你不能成爲魏賢的正室,隻要你能抓住他的心,也能幫我拉攏魏大人。”林雲染從懷裏掏出幾張紙,“這是我特意寫給你的。”
林雪兒看着第一頁最頂上那幾個大字,一臉的疑惑,“撩男.寶典?這是什麽東西?”
“自然是好東西了。如果你能按着這上頭寫的做,不出十天,就能抓住魏賢的心。”林雲染可是耗費了不少心血,才寫了這麽幾頁紙出來。
這上頭都是她過去的經驗總結。
什麽若即若離,欲擒故縱,欲罷不能。
保準能讓魏賢被吃得死死的。
“可是我……”林雪兒想說自己做不到。
但一想林雲染爲她謀劃了這麽多,又給她買了這麽多東西,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先回府,我來給你一個改頭換面,保證魏賢看到你的時候兩眼放光。”
林雲染和林雪兒回到魏府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不過就是一個丫鬟而已,你躲什麽?”待到人走遠了。林雪兒才問了一句。
“那可不是普通的丫鬟。”林雲染可不想和阿阮打照面,“你以後幫我多注意點她,要是有什麽不對,就來林府告訴我。”
林雪兒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丫鬟,能有多厲害?
自從她被退婚,林雪兒還沒看到過她這麽把誰放在眼裏。
“好,我盡量幫你留意。”不過她沒有多問,就這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