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問題?”先前不是說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治是能治,不過藥材難得而已。”神醫未央列出的那些藥引,的确能解開那個人身上的毒。
不過還有更爲簡單的方式。
但既然龍昭華想裝殘廢,那就讓他多裝一陣子好了。
看他什麽時候撐不住。
“不管多難得的藥材,隻要是這世間有的就行。”林雲染還以爲有什麽問題。
原來隻是藥材難得。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神醫未央走出去兩步,又折返回來,“你可想治好你的手?”
林雲染不覺得她會這麽好心,“那還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若是你能拿到落霞山莊的那顆夜明珠,我就能治好你的手。不然,這世上再無人能幫你。”神醫未央觊觎那顆夜明珠很久了。
但之前從來都沒有人拿到過。
或許眼前的人能做到。
“那顆夜明珠,哪裏是那麽輕易就能拿到的?”她在落霞山莊的那段日子,每日都有人想拿下那顆夜明珠,但從來都沒有人成功過。
“自然是因爲不容易,才會讓你去。我想,你一定有法子。如果你不想從今以後隻能當廢人,就把夜明珠拿來給我。”神醫未央說完,轉身走了。
她看了一眼門外人緊張的神情,嘲諷一笑,離開了客棧。
龍昭華推着輪椅進房間,看到林雲染垂在身側地那隻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這樣子,怕是無法爲你找尋藥材了。不過你身邊有這麽幾個厲害的人,應該不會是什麽難事吧?”林雲染故作輕松。
她從前就知道,愛一個人是多卑微的事,所以她不斷地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被愛束縛了手腳。
可到了這裏以後,她以前的那些原則,似乎被她抛到了腦後。
她隻能安慰自己,并非是她心軟,而是這身子的心太軟。
和她沒有半分相似。
“當然不是難事了。這件事無需你來擔心,我身邊的人會找到的。再說,六味藥裏,有一味已經有了。”龍昭華知道自己不該打赤炎珠的主意。
但少一樣,就少費一番力氣。
林雲染接過他遞來的藥方,前頭幾味藥讓她的眉頭擰得死死的,直到看到最後三個字,才松了一點。
“麒麟角被伽藍拿走了,噬心蠱應該也是離花教的東西吧?至于剩下的,可以去找北堂臨淵打聽,他一定知道在什麽地方。”說罷,她将赤炎珠拿出來,扔給了龍昭華,“這個給你。”
龍昭華接過來,隻覺得那顆珠子在手心裏格外滾燙。
“你不是說,你能輕輕松松請到她嗎?怎麽還會被她傷成這樣?”他看着林雲染的右手,滿是歉疚地說道。
“我以爲她不過就是考驗我一下,哪知道她來真的?”林雲染不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怕自己的心思會被他看穿。
又或許,他早就已經看穿了。
“你可不像是這麽大意的人。”龍昭華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說法。
她哪裏是這麽不小心的人?
神醫未央是不是說謊,她難道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嗎?
這麽說,不過是爲了讓他心裏好受一些吧?
“千不該萬不該在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威脅她。如果我沒有那麽做,也不會這樣了。不過事已至此,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到那顆夜明珠,讓她治好我的手。”
那顆夜明珠對别的人而言或許很難得,但對她來說,想要拿到并不是什麽難事。
但問題在于,拿了夜明珠,就等于和樓逸清結下梁子了。
她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你要去拿夜明珠?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那顆夜明珠,都沒有成功,你要如何拿到?”龍昭華蹙眉。
這麽多年,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那顆夜明珠的主意,但從來都沒有人得到過。
哪怕有蓋世武功,除非有通天本領,不然,根本無法得到。
“這個就不用殿下擔心了。既然已經得到藥方,殿下不如早些回京,着手搜集藥材。我自有辦法得到夜明珠。”林雲染說得格外自信。
“你想用什麽法子?”龍昭華很好奇,她這自信看着不像是假的。
但他卻不知道她這自信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摘星樓倒了,夜明珠……不就到手了?”林雲染揚唇一笑。
“你要弄倒摘星樓?”龍昭華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若是摘星樓那麽容易就倒了,前頭早就有人做到了。
“殿下隻需等我的好消息就是。”林雲染還記得摘星樓的樣子,在心頭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它的高度和重量,在腦海裏一點點将自己需要用的炸彈勾勒出來。
炸了摘星樓,她就能拿到夜明珠,讓神醫未央治好自己這隻手了!
回程的路依舊漫長。
龍昭華如來時一樣匆匆離開,隻不過這次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林雲染隐隐覺得他那輛馬車裏有貓膩,因爲每次她想接近,都會被追夜或是風刃攔住。
而風刃自打她從雪山之巅下來,看她的眼神裏就藏着一抹愧疚。
若不是他們離開得太匆忙,林雲染還真想問個清楚,他眼中的愧疚是因爲什麽。
到達落霞山莊時,已快到三月。
春寒料峭,林雲染将做好的炸彈埋在摘星樓下,明明沒有多少東西,她卻耗費了許多時間。
獨臂大俠果然不好當。從駕馬車這麽簡單的事到做炸彈這樣精細的活兒,一隻手太過費時費力。
摘星樓時不時都會有人光顧,落霞山莊的人對任何人在那裏做任何事都不意外,所以并沒有過問。
林雲染到冬苑偷了幾床棉被,費力地往摘星樓擡。
她知道她早就已經被發現了,但既然發現她的那個人默不作聲,那她也就當作自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似乎是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對,樓逸清飛身落到她身邊,将她手中的棉被接了過去。
“你的手怎麽了?”樓逸清發現她的右手無力地垂着,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