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幹脆說出來了。
一是因爲時煊知道箱子在她手上,二是因爲時煊把那東西當寶貝,肯定不會輕易給她。
想讓他遵守承諾,就得把冷煙搬出來。
“原來,她給我的,是這麽重要的東西?”時煊的臉上出現了少年般的笑意。
“這好像不是重點吧?”林雲染無語,“你應該遵守承諾,把東西給我。”
“冷煙給了你第一把鑰匙,第二把鑰匙如果在我手上,那第三把鑰匙會在誰那裏?”時煊癡癡地看着手中的荷包,“肯定是那個對她最重要的人身上吧?”
“别廢話了,把東西給我!要是被我娘知道,你背信棄義,還害得她女兒受重傷差點被殺,她肯定會讨厭你的。”林雲染隻能再把林夫人搬出來。
“我可以把鑰匙給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林雲染的話終究還是觸動到了他。
“不答應。”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林雲染冷冷看着他,臉上都是不耐煩,“休想讓我答應你任何事。這原本就是你應該做的,你真想讓我娘失望?”
“好不容易,我才覺得你有你娘的聰慧和膽識了,但你這脾氣,卻和她一點都不一樣。”時煊将荷包緊緊抓在手心裏,沒有一點要給她的意思。
林雲染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猜到這一點。
如果她早點猜到了,興許東西都已經到手了。
哪裏還需要和他廢話這麽多?
“不給就算了。”林雲染留下這一句,轉身就要走。
她還以爲自己走出去幾步,會被時煊叫住。
但一直到她走了十來步了,時煊都還沒有任何表示。
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将東西給她。
反正隻有第二把鑰匙,也無法得到箱子裏的所有東西,不如先去找第三把鑰匙的下落。
是時候到寒家去拜訪了。
隻是這一去一來,怎麽都得七八日的時間,而如今距離她去雪山之巅,已經沒那麽長的時間了。
或許,可以和龍昭華商量一下,緩個幾日再去,不會有什麽吧?
“不行!”
林雲染到龍昭華地府邸,才将自己的請求說出來,就得了這麽兩個字。
決絕得她的心尖都在發顫。
“不過就是兩日而已,殿下都不能等?”林雲染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急切,但不過就兩日的時間而已,就那麽等不得?
“已經等了一個月了。”龍昭華看出了她的不悅,但仍舊沒有松口。
“可這一個月不是我讓殿下等的,是神醫未央不見客。”林雲染忍着怒火說道。
“别說是兩日,就算是兩個時辰,我也不想多等。”龍昭華擡眸看向她,一副受傷的樣子,“我不想多當兩日的廢人。”
林雲染心頭的怒火一下就消失了。
她也知道龍昭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神醫未央是他最後的希望。
“三日之後出發。”林雲染留下這句話,轉身快步離開了。
龍昭華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林雲染回府的時候,遇上了從馬車上下來的林老夫人。
但林雨兒卻沒有跟在她身旁。
看來,爲了道歉,這老妖婆把林雨兒給賣了。
林雨兒還想嫁給馮瑞呢,要真的被劉尚書給……她還怎麽嫁人?
先前那些傳言對她來說就已經夠丢臉了,這樣的事若是被人傳出去,以後她怕是都沒臉見人了吧?
“祖母,表妹怎麽沒有和你一塊兒回來?”林雲染走過去,故意問道。
“雨兒去馮府了。要不是因爲你,她娘怎麽會被休?你還好意思問?”林老夫人冷冷說道。
“祖母這是什麽話?若是祖母認爲她沒錯,爲何沒有在二叔面前爲她說兩句好話?若是祖母說了,她也許就不會被休了吧?”林雲染不甘示弱,怼了回去,“再說,她做出那樣的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林老夫人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林雨兒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鬼鬼祟祟地走進林府,還沒有走幾步,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表妹,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啊?我怎麽好像看到了劉府的馬車?”林雨兒沒有讓馬車将她送到門口,而是在前面的路口就下來了。
“你的眼神什麽時候這麽差了?劉字和馮字都分不清?”林雨兒沒想到林雲染居然看到了她坐着劉府的馬車回來。
但馬車已經走了,沒有證據,就憑着一張嘴,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
“原來是我看錯了。”林雲染笑了笑,“表妹快些去休息吧,辛苦了。”
要是她沒有說最後那三個字還好,林雨兒一聽到最後那三個字,一下就炸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林雲染故作驚訝,“我不過是覺得表妹這個時候才回來,肯定很累了而已。難道表妹覺得我這話裏還有别的意思?”
林雨兒知道她分明是話裏有話,但自己又不能捅破了,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第二日,林府的生意沒再出問題。
看來,劉尚書對林雨兒的表現很滿意,不然林雨兒也不會午飯一過就出門了。
看了一眼她去的方向,林雲染給馮瑞送了一幅畫。
那上頭畫了兩個卿卿我我的小人兒。
盡管隻是幾筆勾勒出來的,但林雨兒和劉尚書的特征卻分外明顯。
馮瑞看了畫上的内容,一下就站了起來,往劉府去了。
但他在劉府外等了許久,都沒有看到林雨兒的蹤迹。
就在他覺得這應該是誰在惡作劇的時候,一台轎子從劉府的偏門擡了出來。
不知爲何,馮瑞直覺上頭的人是林雨兒,于是偷偷跟了過去。
轎子在距離林府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從裏頭下來的,正是林雨兒!
她的發絲還有幾分淩亂,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就快步向着林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