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就算是再厲害,也無法改變一個人的出身。
以林雪兒的出身,她隻能當妾。
“這一點,我自然也明白。所以我才需要時間。若是你和魏賢的婚事談妥了,我可就沒有時間了。”林雲染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給劉明湘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将翠柳拖到了床底下藏起來。
人才藏好,門就被推開了。
“我倒是沒想到,這尚書府的人規矩都不懂,連門都不敲一下就自己進來了,是哪個丫鬟如此無禮?”林雲染擡頭看了一眼,眸中都是嫌棄。
眼前的人身上穿的綢緞,比劉明湘身上的不相上下,顔色還要更爲豔麗一些,上頭的圖案也精緻不少,繡工格外細膩,是劉明湘身上這一件無法比的。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丫鬟了?”來人不悅地看向林雲染“我是這裏的三小姐,劉明惠。”
“少拿尚書府三小姐的名頭來糊弄我。要你真是三小姐,豈能這般無禮?”林雲染輕哼一聲。
“你不信問問她,看看我到底是誰?”劉明惠沒聽出林雲染話中有話,氣焰依舊嚣張。
“夠了!明明是你無禮在先,雲染會對你有所誤會,也是情理中的事。還不快出去?”劉明湘說這話的時候,差點沒把手心捏出血來。
她心頭格外緊張,但又不想再被林雲染看不起。
“你什麽時候也敢這麽和我說話了?你是不是忘了……”
劉明惠正要威脅,卻見劉明湘眼中一片森寒,竟然沒有能将話說下去。
“我沒有忘,你手中有我的把柄。可你也隻有一個證人。你進來的時候可有看到你的證人?”劉明湘冷然道。
被她這麽一提醒,劉明惠才想起來,自己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翠柳。
翠柳可是她特意安排在劉明湘身邊的人,要是沒有什麽急事,是不會離開劉明湘半步的。
“你把她怎麽了?”劉明惠心頭一凜。
“我把她怎麽了,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們不是成日都說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嗎?那我就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給你看。”劉明湘揚着下巴,嘴角勾着一抹嘲諷的冷笑。
這笑意讓劉明惠莫名腿軟。
她還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劉明湘。
“你……你殺人了?”劉明惠問這話的時候嘴都哆嗦。
“我可沒這麽說,你少污蔑我。人不見我,不一定和我有關系。畢竟她每過幾日都會去你的院子,說不定是那時候丢的呢?”劉明湘感覺到冷汗從她的脊背滑了下來,要不是林雲染在她身邊,她肯定沒法撐下去了。
“你……你可别想讓我爲你背黑鍋!她……她從來都沒有到過我的院子。”劉明惠說着話,往後退了兩步,“我要去告訴爹,你殺人了!”
說罷,她跌跌撞撞地向着院子外跑去。
劉明湘想要拉住她,但她跑得太快了,根本沒能拉住。
“怎麽辦?這下要怎麽辦才好?”劉明湘哪知道一時的口舌之快居然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禍端!
“你做得很好。這樣的人,就是該這麽對付,她們才不敢再欺負你。”林雲染将翠柳從床底下拖了出來,又給了她一針。
翠柳悠悠醒轉,看着眼前的人,渾身一顫,想往後退。
但林雲染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痛得她哭天搶地。
“你的嘴裏,可有發苦?”
翠柳聽着她的問話,隻覺得莫名其妙,但她動了動舌尖,突然覺得自己的嘴裏真的在發苦。
“不用擔心,我不過是給你喂了一顆藥丸而已。你不會死,但要是不能得到解藥,你就會很難受,仿佛有蟲子在你的四肢百骸裏遊走一樣,生不如死。”
翠柳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盡管還沒有毒發,但她已經感覺到那種難受了。
“求求你,給我解藥!給我解藥!”她俯身就要磕頭。
林雲染自然不能讓她磕。
她的面上不能有明顯的傷痕。
“我會給你。不過你得解決一個麻煩。等下你躺到那裏,我沒發話之前,你都不要動。等我讓你動了,你就說……”林雲染将接下來要做的事一一和翠柳說了。
翠柳連連點頭。
“記得,不要露出什麽破綻。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怎麽做,你心頭明白。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可不能保證你還能拿到解藥。”林雲染警告她。
翠柳隻得将心頭的恐懼壓下去,走到一旁的榻上躺下來。
劉明湘看了林雲染這一系列舉動,不得不說,她很厲害。
明明什麽都沒有給翠柳吃,卻能讓翠柳覺得她嘴裏發苦,還讓翠柳相信自己中了毒。
而後又忽悠翠柳配合着演戲。
不佩服都不行!
她正想說什麽,就看到劉明惠領着自家爹和雲姨娘過來了。
劉明湘看到劉明惠和雲姨娘那得意的樣子,心裏就有一把火。
再看自己爹那還不知道實情就已經挂在臉上的憤怒,心頭的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爹,姨娘,你們怎麽來了?”劉明湘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出門去迎接。
林雲染在那幾個人來的時候,就躲在了房梁之上。
她隻打算看戲,不打算出手。
“我們怎麽來了?你做了什麽事,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劉尚書不由分說地就想給她一個耳光。
以前發生這樣的事,劉明湘都默默承受了。
但今日她卻不願再受這莫名的冤枉,往旁邊躲了一下。
“女兒的确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爹怎麽一來就要動手?就算是要教訓女兒,也得讓女兒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劉明湘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翠柳呢?她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邊嗎?去哪兒了?”劉尚書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翠柳的蹤迹,就已經信了劉明惠的話。
“翠柳是長了腳的,哪能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這會兒說不定到哪裏偷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