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方才好像并不在這裏吧?怎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如果你看到了,不但沒有救下二嬸,反而還找了這麽多人來這裏看熱鬧,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林雲染故作驚訝地說道。
這麽一來,就好像是林雨兒看到馮氏被陳三帶走,卻沒有呼救,而是讓人到這裏來看熱鬧一樣。
林雨兒的臉都綠了,“表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不過是……不過是猜測了一下而已。”
“原來隻是猜測啊,我聽你說得那麽言之鑿鑿,還以爲……結果卻是我誤會了。”林雲染輕貓淡寫地一句“誤會”,卻也沒辦法将那猜忌的種子從别人的心裏挖出來了。
就算最後她們想方設法讓人們相信了那所謂的真相,還是會有不少人認爲,林雨兒是個不救自己親娘,反而還帶人來看熱鬧的人。
“好了,先把人帶下去吧。”林老夫人知道林雲染要是繼續說下去,形式隻會對她們更加不利。
“祖母,林府好像是我說了算的吧?”林雲染這話一出,原本想要将陳三帶走的下人,一下就止住了腳步,轉頭去詢問林老夫人的意見。
而林老夫人臉色鐵青,用顫抖的嘴唇說道:“林府是你說了算,但也不代表我老太婆沒有說話的份兒吧?”
“祖母,瞧你說的,這林府怎麽會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呢?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下,這裏到底是誰做主而已。既然我還在這裏,就不該由你來發号施令,你說是不是?”
林雲染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卻如同巨石一般壓在林老夫人的心上。
“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陳三?”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就先将人關在這裏吧。等到二嬸清醒了,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處置他也不遲。”林雲染說道。
林老夫人點頭,“那好,就依你。”
陳三被捆着扔到了房間裏,林雲染壓低聲音告訴他:“我在你手上系的是活結,你可以輕易将它打開。我在繩結上紮了一根銀針,銀針上有劇毒,若是有人想要殺你,你用銀針對付他就是。”
說罷,林雲染就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我怎麽覺得,表姐你和陳三怪親近的?你方才和他說了什麽?”林雨兒被林雲染堵得說不出話來,自然也不想讓林雲染好過。
而林雲染卻是淡淡一笑,“我和他說,一會兒可能會有人來殺他,讓他小心。”
林雨兒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看向林老夫人,想知道她們下一步要怎麽做。
林老夫人也沒想到林雲染已經洞悉了她想要殺人滅口的心思,不免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般難受。
“你可别說,我就想殺了他,他差一點就侮辱了我娘,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林雨兒見林老夫人也沒什麽好法子,幹脆這麽說道。
若是一會兒陳三真死了,她可以說,是府中的某個下人喜歡她,知道她痛恨陳三,所以就把陳三給殺了。
這也算是順理成章了 。
“你又怎麽知道,他和你娘,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呢?”林雲染當然知道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了。
陳三躲着馮氏,躲得渾身都是傷,怎麽可能還會和馮氏發生什麽?
但這事,她心裏清楚,外人卻不知道。
還不是她怎麽說,就怎麽想?
當時門一打開,裏頭的情況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那場面……可香豔得很呢。
“林雲染,你少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林雨兒思來想去,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直到她扶着馮氏回了她的院子,和林老夫人一起坐在床邊,都還是沒能想過來。
“祖母,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林老夫人冷笑一聲,說道:“還能是怎麽回事?自然是林雪兒幫了她!”
“姐姐?怎麽可能?她可是被林雲染抓了把柄的,她心裏恨林雲染都來不及,哪裏會幫忙?”林雨兒不信。
“不然,你還能想出别的答案嗎?林雲染恐怕早就知道這是鴻門宴,所以留了個心眼,讓雪兒注意着你們的一舉一動。當時你娘特意将兩杯酒放在她手中,她心頭應該就猜出了不對。”
林老夫人也沒想到,林雪兒竟然會成了林雲染的人!
害得她們這一次的計策落了空不說,還讓馮氏出了這麽大的醜。
以後她還能不能繼續在這府中呆着,都是個未知數了。
“所以,她将那兩杯酒換了位置,把沒有下藥的那一杯給了小賤人,然後自己那一杯隻喝了小小一口,就回到了座位上。然後……然後趁着娘不注意,将酒杯掉包了?”
林雨兒想到這裏,背上都起了一層冷汗。
如果說,林雪兒當時換掉的不是馮氏的酒杯,而是她的,那麽,會被人看到和陳三一起在房間裏做那種事的人,就會變成她了!
“姐姐她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盡管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林雨兒卻還有一點不明白。
林雪兒怎麽會對自己的親娘下手?
“或許,她隻是想要确認,那杯酒到底有沒有問題。你該慶幸,她選擇的是你娘,而不是你。”林老夫人忽然覺得,原來林雪兒,也并非如她想的那般愚蠢。
她都能做出這樣的事,說明她在魏府也還有施展拳腳的地方。
隻是,如今她已經和林雲染聯手,就算以後她在魏府真的有了什麽作爲,和自己也沒有什麽關系了。
“明明被小賤人抓住了把柄,卻還要幫她,這是什麽道理?如果是我,肯定是巴不得小賤人馬上就死于非命!”林雨兒分外氣憤地說道。
“小聲一點。若是被她聽到了,下一個她要對付的,可就會是你了。你覺得,你是她的對手嗎?”林老夫人警告道。
林雨兒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她不是林雲染的對手。
要是林雲染真的要對付她,她完全無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