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唱一出苦情戲,給林雲染施壓,好讓她放過自己。
但林雲染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她還沒跪下去,就被林雲染一把拽住了。
“嬷嬷,我又沒有怪你。你這是做什麽?”林雲染臉上帶着笑,說話的聲音卻極冷,“有什麽苦衷,回去說吧。”
歡嬷嬷從想要掙開,但林雲染用的是擒拿術裏學到的一招,能牢牢制住歡嬷嬷,還不用耗費太多力氣。
所以歡嬷嬷根本就沒有辦法從她的束縛中掙脫開來。
隻能任由她拽着往林府去。
在外人看來,林雲染扶着臉色極差的歡嬷嬷,眼神裏都是關切,時不時還問上一兩句,像極了一個對自家下人關心備至的好主人。
但隻有歡嬷嬷能聽到她在說什麽。
她說的那些可不是關心,而是警告。
她告訴歡嬷嬷,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她可就要讓歡嬷嬷在這大街上突發疾病暴斃而亡。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歡嬷嬷哪裏還敢做什麽?自然是林雲染說什麽就做什麽了。
一直到入了林府,林雲染都沒有松開對歡嬷嬷的鉗制。
她将歡嬷嬷帶回自己的院子,扔到地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我倒是不知道,我好心救你,卻救了個白眼狼回來。”
“大小姐,奴婢真的有苦衷。奴婢家中有病人,急需用錢,不然奴婢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求大小姐原諒奴婢這一次吧!奴婢都已經将 東西都拿回來了。”
歡嬷嬷渾身顫抖地将手中的東西舉起來。
不知道爲什麽,方才在街上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懷疑,林雲染會殺了她。
回林府這麽久,她最大感觸就是,眼前的人不再是當初任人欺負的林雲染了。
她說她會殺人,她就真的會殺人。
而且她還會處理得像是她暴斃了一樣,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
光是想到這一點,歡嬷嬷就渾身發麻。
“你确定,你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回來了?要不要我讓林管家去輕點一下,你拿走的是不是隻有這麽一點?”林雲染将她手裏的布包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頭是幾樣小首飾。
最多值個五百兩銀子。
“奴婢……奴婢就隻拿了這麽多,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搜。到奴婢房間裏搜,到奴婢家裏去搜,都可以,奴婢手裏隻有這幾樣東西!”歡嬷嬷知道自己偷這幾樣東西,就足夠被送到牢裏受苦了。
要是将剩下的都承認了,她怕是會連命都沒有了。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反正東西她都給了老夫人,林雲染根本就不可能從她這裏找到。
“你以爲你不承認,我就不知道那些東西都去了哪裏?你說,要是讓祖母知道,你居然敢将東西昧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林雲染冷冷一笑,那笑聲聽得歡嬷嬷脊背生涼。
這哪裏還是大小姐?
這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大小姐這是什麽話?奴婢早就和老夫人失去了聯系,怎麽會把東西偷拿給老夫人呢?”歡嬷嬷想要反駁,卻沒料到自己說錯了話。
林雲染的笑意更深了,“嬷嬷,我可沒有說你把這些東西偷去給祖母了,你這是自己承認了?”
歡嬷嬷悚然一驚,“大小姐方才的話,不就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可沒有明說。你要是心裏沒鬼,你會問我那麽說是什麽意思。可你卻說你沒有那麽做,你這不是上趕着承認嗎?”林雲染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歡嬷嬷被她噎住,絞盡腦汁想爲自己辯駁,卻再也找不出一個合适的理由。
“其實,想讓我不再計較這件事,很簡單,隻要你告訴我,祖母現在在什麽地方,就行了。”林雲染抓着了歡嬷嬷這個把柄,自然要好好利用。
她要想辦法将林老夫人困住,讓她暫時無法回來。
“這……”歡嬷嬷哪裏敢說,她咬着舌尖猶豫了好半天,也沒有再憋出一個字來。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可就隻能讓你送去衙門了。我這可是人贓俱獲,到了衙門裏少不了你的苦頭。”林雲染說罷,就預備喊人拿繩子過來。
歡嬷嬷慌了,她可不願意被送去衙門。
她偷的可是太後給林雲染的東西,要是被送到衙門去了,哪裏還能有命?
“大小姐,你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隻是一時糊塗啊!”歡嬷嬷跪在林雲染面前,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額頭都腫了,破了,林雲染也沒有絲毫動搖,“我不過是想知道祖母在什麽地方而已。她當初離開,拿了林家那麽多東西,我總得和她讨要回來吧?”
林家會變成那個樣子,最應該負責的就是林老夫人!
沒有商業頭腦還一天天瞎指揮,害得林家損失不斷。
她倒是好,看到苗頭不對就将林家這爛攤子留給林雲染一個人,自己卷着銀子躲了起來。
“你别這麽看着我,我不會傷她一分一毫的。怎麽說她都是我的祖母,縱然她做錯了事,她也依舊是我如今這世上最親的親人。我隻想将她将從我這裏拿走的東西都還回來,而已。”
林雲染笑着說到最後,聲音陡然變冷。
歡嬷嬷聽得顫了顫,哆哆嗦嗦地說道:“奴婢要是說了,大小姐……能放過奴婢嗎?”
“那得看你到底有多少誠意了。如果你的誠意足夠,那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但如果你的誠意不夠,之後會發生什麽,可就很難說了。”
面對歡嬷嬷這樣的人,林雲染都不需要用到太多審問的技巧,隻需要吓唬她一下,就夠了。
歡嬷嬷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現在的她甯願得罪了老夫人,都不願意得罪林雲染。
“老夫人……老夫人就住在,東街第二個巷子裏。”她說完這句話,就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