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雲染才起來,依舊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太後和皇上。
“如此看來,今日之事,的确是誤會。朕定當讓人查出幕後主使,找出麒麟角的下落。”盡管皇上不太高興,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也無法扭曲。
反正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今日原本是母後的壽宴,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讓母後掃興了。”皇上還以爲自己讓暗衛營的人都出動了,就能保證萬無一失。
誰知道還是出了事。
“不礙事。就算丢了麒麟角,哀家也還有不少喜歡的壽禮。再說,這麒麟角根本就沒什麽效用,哀家就算是得到了,也不會用,也算不得什麽損失。”太後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林雲染聽了太後的話,在心裏頭爲寒子澈難過了一下。
他自以爲自己送上了這世間最好的禮物,沒想到太後根本就沒有将他送的東西放在心上。
或許和她當初在後宮裏經曆過的事有關吧。
先皇把麒麟角拿來,爲他最寵愛的妃子做了藥引,卻也沒有能救回那個妃子的性命……
林雲染的眸光蓦地一凜。
或許,那個麒麟角,根本就沒用在那個妃子身上,而是被太後偷梁換柱了。
就在她手中。
她手裏有一個,所以丢了這個,才會不那麽心疼。
“林丫頭,起來吧。”太後柔聲對着她說了一句。
林雲染跪得太久,腿都麻了,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
皇上和靜貴妃已經走了。
柔妃還在這裏,目光落在林雲染身上,滿是怨毒。
“母後,臣妾告退。”而後,她才對着太後福了福身,在宮女的攙扶下離開了壽康宮。
“林丫頭,淩王沒有娶你,可真是他的損失。”太後對着林雲染招了招手。
林雲染邁着發疼的腿,一步步挪到太後身邊,“但這對民女來說,卻是幸事。民女還得感謝他不娶之恩。”
“不娶之恩?”太後被她的說法逗笑了,“你可有了新的意中人?哀家可以爲你做主。”
林雲染發覺,太後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她身後的人。
“民女現在一心想着林家的生意,沒有别的心思。”林雲染可沒有什麽心思談情說愛。
“你可是這四大皇商裏唯一一個女當家人,還沒有父母家人幫襯,以後若是遇上了什麽難事,盡管和哀家說一聲,隻要是哀家幫得上的地方,一定幫你一把。”
林雲染沒想到,她居然這麽輕易就擁有了太後這靠山。
一半是那隻貓的功勞,還有一半是她方才的表現吧?
“民女何德何能!”就算心裏樂開了花,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哀家還有個問題要問問你,你怎麽能肯定,香蘭不曾見過麒麟角?若是她看過呢?你豈不是就無從辯解了?”太後問道。
“民女并沒有在太後身邊看到香蘭的影子,麒麟角是寒公子親手送到太後手上的,并未如别的壽禮一般被登記在冊,所以禮單上并沒有記錄。
加上民女相信,太子并不會讓人偷麒麟角。縱然真要下手,也不會選擇這麽容易被發現的方式。這兩種因素綜合在一起,民女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個說法聽着有些勉強,但已經足夠自圓其說了。
林雲染在問出那個問題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回答。
她原本以爲問這個問題的會是柔妃,沒想到柔妃竟然亂了方寸,沒有能問出口。
“你倒是挺自信的。就連哀家說要打你二十大闆,你都沒有退縮。你就不怕真的挨闆子?”太後并沒有對她的說法表示質疑。
但她心裏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說法,還很難說。
“怕。但就算是這樣,也要賭一把。隻要我能證明這一點,就可以證明香蘭在說謊了。”林雲染拿出了大義凜然的樣子來。
“你賭對了。”太後輕笑了一聲,讓人将雪球兒抱了過來。
雪球兒趴在她的懷裏,跟以前沒什麽區别。
太後隻要抱着它,就能感受到平靜。
“哀家失去雪球兒以後,一直都郁郁寡歡,從來都沒想過有一日,雪球兒還能回到哀家身邊。林丫頭,以後可記得常來看看哀家。”
太後說着,讓身邊的嬷嬷拿了一塊腰牌給林雲染。
“民女謝過太後。”林雲染将腰牌接過來,愛不釋手。
有了這腰牌,她以後就能随時進宮了!
她可以借着看太後的名義,去看冷宮裏的惠貴人。
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幫助惠貴人回到後宮了。
“哀家累了,要休息了,林丫頭,昭華,你們就先退下吧。”太後說罷,就在嬷嬷的攙扶下走向了寝殿。
林雲染則和龍昭華一起從壽康宮走了出來。
“殿下怎麽都不爲自己辯駁一句,想要就這麽白白被冤枉嗎?”林雲染忍不住問道。
“辯駁又有什麽用?他們都巴不得我能将太子之位交出來,不管本宮怎麽說,都隻會被認爲是狡辯。”龍昭華搖頭。
他從被帶到壽康宮起就沒怎麽說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就算他辯駁了,又能改變什麽呢?
“所以你就什麽都不說?這未免也太自暴自棄了吧?明明有這麽多漏洞,你隻要能抓住一點,就足夠讓他們啞口無言了。說白了,你不過是在和你父皇置氣罷了。”
林雲染知道他不是真的不想爲自己辯駁。
而是看到皇上一心想要治他的罪,心中憤怒,幹脆就不說了。
真是孩子氣。
“他才不值得本宮置氣。”龍昭華冷哼一聲。
“你看看你,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林雲染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臉頰,“若是我今天不出現,你可就要被冤枉,被扔進慎刑司了,你可有想過這個後果?”
龍昭華當然想過這個後果了,但他更加相信一點,“本宮知道,你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