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了林雲染做出來的傀儡,他終于相信,傳聞是真的了。
“難怪那麽多人想要找到那個箱子。”
“你說什麽?”
林雲染自然沒有錯過龍昭華這句感慨。
而且她直覺龍昭華說的,就是林夫人的箱子。
看來,他之前對這個箱子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現在……可就說不定了。
林雲染先前一直都想知道,那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按着龍昭華的說法,那箱子裏裝的東西,也和傀儡術有關?
可什麽樣的傀儡術,會讓這麽多人想要得到?
“沒什麽。”龍昭華将那隻貓放下,目光落在了那本已經散架的書上。
先前他也曾注意到過這本書,但當時這本書似乎沒有這麽破爛?
這才過去幾天,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龍昭華将散落的書頁抽了兩張起來,發現上頭畫的竟然是傀儡的制作步驟。
每一步都格外複雜,龍昭華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沒能看清裏頭到底是什麽結構。
這樣的東西,林雲染不但看懂了,還将那隻貓做了出來,說她沒有天賦,怕是沒人會信吧?
“這是我從街上買來的。買到的時候就隻有半本,這也就罷了。那人還沒有裝訂好,那天從桌上掉下去,就散架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我想要的那幾頁拼起來。”
林雲染沿用了之前的說辭。
她怕哪一日其中一個人不小心說漏嘴了,她可就完蛋了。
既然要說謊,就得對所有人都說謊。
“從街上買來的?”龍昭華覺得這個說法荒謬得不能再荒謬了,“難道不是你娘留給你的?”
“我娘留給我的?”林雲染眉頭一皺,“我娘可沒留給我什麽東西。就連回憶都是不好的,害得我總是做噩夢。哪怕是到了現在,都還會夢到那一日。”
林夫人給她留下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管是身上的刺青還是那個箱子,林雲染都嗅到啊危險的氣息。
龍昭華曾經兩次看到她做噩夢,知道她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放下林夫人的死。
大抵是因爲林夫人舍命救下了她,所以她心中一直都懷着愧疚吧。
不然她也不會那麽理解漱玉了。
“賣給你這本書的人,你後來再沒有見過?”龍昭華問道。
“我要是見着他,怎麽可能會放過他?就因爲他沒有保護好這本書,浪費了我多少力氣?”林雲染說得憤恨不已。
“看來,很多事冥冥中都有注定,不然你也不會遇見這本書了。你天生就是傀儡師。”龍昭華對林雲染的說法依舊将信将疑。
但這話裏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林雲染繼承了傀儡師的天賦。
若是能找到她娘遺落的箱子,那麽……他很快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我可不想當什麽傀儡師。要不是爲了讨好太後,我都不會把這本書翻出來。我已經被不止一個人提醒過,這壽禮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了。我現在隻想把這本書扔了,扔得越遠越好。”
壽禮一送出去,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林雲染還得趁着這幾天時間,将以假亂真的赝品做出來爲自己擋槍呢。
“不止一個人?都有誰?”龍昭華聽了她的話,頓時好奇起來。
林雲染不喜歡被盯着,所以他沒讓自己的人在她身邊。
對她這段時間的行蹤更不是很了解。
聽到她這麽說,隻想立刻知道答案。
居然說漏嘴了。林雲染發覺在龍昭華面前,她身爲殺手的本能在一點點降低。
她對他竟然沒有那麽防備了。
“伽藍。”林雲染說完,龍昭華沒搭話,還在等她剩下的答案。
畢竟她自己說了,“不止一個人”。
“還有寒子澈。”話是自己說的,隻能認栽。
“寒子澈?”龍昭華對于伽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離花教的人有多想得到桑家傀儡術的秘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
所以伽藍知道這本書會帶來什麽樣的風險。
但寒子澈也這麽說,就不太正常了。
加上他們突然讨好朝廷的舉動,不得不讓人對他們的目的起疑心。
寒家到底爲何突然這般反常?
“他不但和我說,這本書會帶來麻煩,還想要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林雲染心中有着同樣的疑惑。
寒家難道遇上了什麽困難?
可以寒家的家底,就算真的遇上了困難,也能耗上個十年八年,中途找準機會就能東山再起了,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太多。
除非,他們遇上的困難并非是生意上的。
可又有誰,能威脅到寒家呢?
林雲染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他想從你這裏拿走這本書?你……可要給他?”龍昭華可不想讓這本書落到寒子澈手裏。
縱然寒子澈拿去也做不了什麽,但林雲染把這本書給了他,就代表了對他的信任。
林雲染都還沒信任他,怎麽就能信任寒子澈?
“我的東西,自然要留在我的手裏。哪怕會給我帶來麻煩。不過,既然他和伽藍都想要,我也不介意看好戲。這些書頁光是拼湊起來,就得耗費不少時間。
每一頁看似差不多,卻都有些細小的區别。這區别,不是傀儡師,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們将這本書拿在手裏,也不過是一堆廢紙罷了。”
哪怕是她,怎麽都得花上一天的時間才有可能将這本書重新整理出來。
換了别人,還不知道要耗費多久。
“可要是留在你手上,你不怕麻煩找上門?”龍昭華就差和她明說讓她把這本書交給自己了。
他對上頭的傀儡術沒有興趣,他隻是不想讓林雲染有危險。
更不想讓她将這本書給寒子澈。
她肯定是不會給伽藍的,這一點龍昭華很清楚。
“我敢留着,就說明我有辦法應對,殿下不用太過擔心。”林雲染說得一臉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