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是個活生生的貓。
“過來。”林雲染喚了一聲,那隻貓軟糯地應了聲“喵”,向着林雲染所在的位置而來。
準确無誤地跳到了林雲染的臂彎裏,蹭了蹭她的下巴。
月兒覺得好玩兒,也試着喊了一聲,但那隻貓對她卻并沒有反應。
“它隻聽小姐的話?”月兒頗爲失望。
“畢竟我是将它做出來的人,她自然要聽我的話了。”林雲染摸了摸貓的後背。
盡管是用羊毛做的,但經過了她的處理,手感上不會有太大的差别。
“小姐不是要把它送給太後嗎?它到了宮裏,要是太後喊它也不搭理可怎麽辦?”月兒擔憂起來。
“你都能想到的問題,你覺得我會想不到嗎?你放心,等它到了宮裏,很快就會忘了我,将太後當成主人了。”林雲染将貓放到地上,任由它繼續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那就好。奴婢就怕小姐的心血白費了。要是這貓不認太後可就不好了。”月兒松了口氣,正想要将走到門口的貓攔下來,卻發現它根本就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在門口停了一下就往回走了。
“不用擔心,它不會離開這裏。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林雲染将月兒和羽靈都打發走了,抱着貓正要休息,就對上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她下意識地将目光移開了。
但這一次伽藍沒有對她用瞳術。
“爲什麽它會這麽聽話?”伽藍揉了揉那隻貓的腦袋,發現它和其他的貓并沒有任何區别,甚至還有體溫。
“它是傀儡,自然就該聽話。不然爲何要叫傀儡?”林雲染笑着回答。
她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個問題。
就算月兒不問,羽靈不問。
也還有很多人會有這個疑問。
“你說你有辦法讓它聽太後的話,那你可有辦法,讓它也聽我的?”伽藍看着那雙琉璃珠做成的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笑意,可不是什麽好預兆。
“當然可以了。隻是,它隻能認兩個主人。除了我,就隻有太後了。若是它認了你,我這壽禮就沒法送出去了。”林雲染慶幸自己此刻一臉的疲憊,要不然她還得想辦法讓伽藍無法察覺到她在說謊。
“是嗎?”伽藍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這兩日她幾乎一直都在林雲染身邊,并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特殊的舉動。
可這隻傀儡貓會這麽聽她的話,肯定沒那麽簡單。
但林雲染絕對不會輕易地将這個秘密說出來。
哪怕她用瞳術。
林雲染沒有寒子澈那般強大,但對她的瞳術仍舊有反抗的能力。
如果她再次對林雲染使用瞳術,恐怕隻會被反噬。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林雲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躺倒在床上。
讓她慶幸的是,伽藍沒有再追問,而是去休息了。
傀儡術的秘密,絕對不能被别的人知道。
哪怕是太後。
這樣一來,她就又多了一個難題。
想讓傀儡認主人,必須在傀儡最爲核心的位置滴上主人的血。
這一點,是她根據自己記憶中林夫人的舉動判斷出來的。
她原本還在擔心,這傀儡就算是做好了,也沒那麽好控制。
但記憶中,那隻鳥卻很聽林夫人的話。
而且隻聽她的話。
小小的林雲染曾經爲這事很不開心,“娘,爲什麽它隻聽你的,不聽我的呢?我也想讓它飛,想讓它說話。”
“娘陪着你玩兒不就是了?”林夫人的聲音總是格外溫柔,哪怕是在記憶裏,林雲染也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愛。
“可是,我不想它隻聽娘的話,我想讓它聽我的。”小小的林雲染委屈巴巴地說道。
“讓它聽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娘親就得用刀子在你手上劃一刀,你怕不怕?”林夫人将一旁的匕首拿起來,對着她說道。
小小的林雲染自然一下就慫了。
林雲染由此認定,想要讓傀儡認主人,就必須要用自己的血和它建立某種聯系。
這話聽起來太荒謬了,要是以前的林雲染,絕對不會相信。
但如今她出現在了這樣的地方,還遇到了一個會瞳術的人。
還會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不過,這血要滴在什麽位置才有用,林雲染着實考慮了很長的時間。
後來她想,如果那滴血要起作用,必然要在傀儡最爲核心的地方。
換言之,就是心髒所在的地方。
那裏的機關往往也是最複雜的。
林雲染抱着試一試地心态,劃破手腕,滴了一滴血到那裏。
沒想到居然被她猜對了。
而她之所以不劃破手指,是怕被伽藍看到了手上的傷口。
她是離花教的聖女,自然對血契很了解。
若是被她看到了傷口,她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洞察到傀儡認主的秘密。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她要如何得到太後的血?
要怪隻能怪她将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以爲這傀儡做出來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有想過還有這麽一道關卡等着她。
潛入皇宮,将太後迷暈,然後在她手指上紮一針,可行嗎?
明顯不可行。
以她如今的身手,别說入宮了,混入淩天墨的王府都難。
找個借口讓龍昭華帶她入宮?說她想去看看惠貴人,龍昭華肯定不會反對吧?
可那樣一來,她也得不了自由了。走到哪裏都會被龍昭華或是她的暗衛盯着。
她那裏有空到壽康宮去戳太後一針?
林雲染頭痛欲裂,從她到這裏來就沒有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太後的事,可以容後再想辦法,但那本書的赝品已經刻不容緩了。
畢竟都已經被寒子澈盯上了。
林雲染沒睡幾個時辰,天一亮就上了街,去買用得上的材料。
卻正巧看到,一個浩浩蕩蕩的車隊,正往皇宮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