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寒子峥說得那麽言之鑿鑿。
“你居然不知道?”伽藍頗爲驚訝,“我還以爲,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了。你居然從來都沒有聽說?”
“我……從來都沒有聽過。沒有人和我提起過。所以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離花教就是教主一手創立的。若是沒有離花教在背後幫忙,東方家也無法存活到今天。你現在知道林家輸在哪裏了嗎?”
“林家哪裏輸了?就算規規矩矩做生意,也能和其他三家并列四大皇商,難道不該是最厲害的?”林雲染才不會認輸。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她就偏要讓這些人看看,她到底有什麽能力。
“你倒是很會安慰自己。”伽藍聽到她這麽說,不由得笑了起來,冰藍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不過,我很喜歡你的自信。”
“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我如何讓林家東山再起?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任由自己就這麽失敗。我永遠都不可能會認輸。”
不管是誰按着她的頭讓她認輸,她都永遠不會妥協。
那不是她林雲染能做出來的事。
“永遠都不可能會認輸?”伽藍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這麽說,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認輸的樣子了。”
林雲染眉頭一皺,不愧是離花教的人,說出來的話真是夠刺人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事求我?”林雲染提醒她。
“我自然沒忘了。”伽藍臉上笑意未減,“難道你不覺得,我這麽說,對你來說是一種激勵嗎?”
她倒是會爲自己解釋。
離花教的人都這麽能言善辯嗎?
算了,遇上一個伽藍就夠了,林雲染可不想再遇上别的。
就當作他們都這麽能言善辯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失望的。”林雲染拿起放在一旁的簪子,再次撥了撥燈芯,繼續調整機關的零件。
夜色一點點加深,林雲染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向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伽藍聽到動靜,翻身起來,正好看到她走到門口。
“偷東西。”
伽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穿成這樣,你打算去哪兒偷東西?”
“這裏。”林雲染指了指腳下。
“那不應該叫拿?”伽藍皺眉,她還沒聽誰拿自己家裏的東西也說是偷的。
她是林家的家主,林家的一切都屬于她,不是嗎?
林雲染不置可否,往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院子裏還有一個房間的燈亮着。
都這個時候了,歡嬷嬷居然還沒有睡。
林雲染蹑手蹑腳走到林老夫人的房門外,想要将門推開,卻發現上面落了鎖。
看來,這房間裏還留了些值錢的東西,要不然林老夫人也不會落鎖了。
林雲染掏出一枚銀針來,在鎖眼裏鼓搗了幾下,隻聽“咔哒”一聲,鎖開了。
輕松得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她輕輕将門推開,走了進去。
房間的主人已經離開了幾個月,裏面不免積了灰塵。
林雲染直奔衣櫃,在裏頭翻找了好一會兒,還真讓她找到了那件羊毛大氅!
正當她拿着大氅預備往回走的時候,蓦地聽到了旁邊房間裏傳來的響動。
難不成歡嬷嬷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她正想着要不要躲起來,外頭又安靜了下來。
林雲染探頭一看,旁邊房間裏的燭火都熄滅了。
她這才放了心,從裏面走出來,将門鎖重新鎖好,将大氅拿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天氣還算不上冷吧?你偷大氅回來做什麽?”伽藍不太明白她的舉動。
“不是我穿,是給太後的壽禮穿。”林雲染将大氅放到桌上,拿着木尺量了一下,将需要裁剪的範圍用木炭輕輕勾畫出來。
“你是想用這大氅做貓皮?”伽藍恍然,“還真是沒有什麽難得住你。”
伽藍先前就在想,她将裏頭的機關做好了,外面要怎麽辦?
難不成去找一隻差不多的貓,剝了它的皮?
那樣做似乎有些殘忍,還不一定能找到那麽合适的貓。
結果她用羊毛大氅就解決了這個難題。
“我以前見祖母穿過,覺得拿來當貓皮再合适不過。”機關完成了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要讓這隻傀儡貓看着和太後以前那隻沒有任何區别。
那才算成功。
林雲染說着,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她扶着桌子,才勉強站穩。
“你沒事吧?”伽藍看到她疲憊到極點的樣子,想着她先前說她不會認輸的話,莫名有些心疼。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麽拼。
她手上已經有一份禮物了。
她若是将那份禮物送給太後,縱然不會得到太後的另眼相待,也不會有什麽過失,不是挺好的嗎?
“沒事,不過就是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林雲染還想要硬撐一會兒,但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
若是不想讓自己累到暈過去,她必須睡覺。
林雲染将手中的羊毛大氅放下,幾乎是摔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伽藍歎了口氣,把錦被拉過來,蓋到了她身上,才走到榻邊躺下。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透,林雲染就醒了。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坐起來,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幾乎在桌子前坐了兩日,能舒服才怪了。
還好,今天她就能将壽禮做好了。
林雲染才走到桌邊,就聽到一個聲音問:“不多睡會兒?”
“我沒那麽多時間,這一點足夠了。”林雲染将羊毛大氅裁開,在裏面縫上了一層軟綿。
這樣一來,觸感就和真的貓沒有太大的區别了。
而後,她将機關固定在軟綿上,每一個點都仔細檢查了好幾次,生怕會出一點錯。
最後,她将羊毛縫合好,針腳都小心地收進去,從外頭看不出一絲痕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