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缺錢這幾個字都快寫在我的腦門上了,有人願意出錢,我爲什麽不給?”林雲染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快出來了。
累了一日,她實在是撐不住了,對着伽藍揮了揮手,倒頭就睡了。
伽藍看到她這樣子,不由笑了笑。
看來,才不過一日,她就已經取得了林雲染的信任。
昨晚她睡覺的時候,對她還有防備,今日似乎……全然沒有防備了。
不過,伽藍還有許多能用得上她的地方,所以暫時不會動她。
她在林府轉了一圈,找來了一盆溫水,将臉上的脂粉洗去了。
林雲染這易容術,唯一的缺點就是怕水。
到了夏日,根本就沒法用。
好在如今這天氣還沒有那麽熱。
伽藍回到房間睡下,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中午。
日上三竿,她睡得頭都有幾分暈了。
“醒了?”林雲染聽到動靜,擡起頭來,“沒想到,才過一日,沒對我就這麽警惕心了,你就不怕我晚上起來戳瞎你的眼睛?”
“你可不會那麽做。第一,你不會傻到得罪離花教,我是離花教的聖女,你若是傷了我,定然活不過三日。第二,我欠你人情,你應該更樂意和我交好,好讓我以後能多幫你的忙。”
伽藍從來都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
“沒想到,你居然将我的心思看得這麽清楚。”林雲染笑了笑,讓月兒爲她準備了洗漱用的水,又讓羽靈端了糕點進來,放到了榻邊的桌子上。
“你身邊的人,都不好奇我是誰嗎?她們以前可從來都沒見過我,但看她們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關心我的身份。”伽藍看到她身邊的丫鬟在房間裏進進出出,都沒有多看她一眼,不由得好奇起來。
“她們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這是留在我身邊最基本的準則。要是她們連這一點都沒有辦法做到的話,也就沒有資格留在我身邊了。”
這兩個丫鬟,林雲染還是滿意的。
盡管沒有那麽聰明,尤其是月兒,平日裏看着還有幾分傻氣,但卻很懂得分寸。
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對她的關心,也都化成了行動,并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這倒是。”伽藍身邊也有幾個人伺候,但她卻一個都不喜歡。
她以前一直都以爲,是她不喜歡那種被人伺候的感覺。
但現在才明白,并非是她不喜歡那種感覺,而是她身邊的人,不懂分寸。
太過逾越,多少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小姐!”兩個人正說着,月兒忽然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差點摔在地上。
得虧伽藍扶了她一把。
“我剛剛還在誇你,結果你就這樣了。”林雲染哭笑不得。
看來這人就是誇不得,稍微誇一下,就會出事。
“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進來,一定小心。”月兒感激地看了伽藍一眼,趕緊和林雲染承認錯誤。
“你這麽着急,是爲了什麽事?”林雲染看出她有急事,也就不再調侃她了。
“是……是鋪子裏出事了。”月兒垂着頭,咬着嘴唇回答道。
“林家的鋪子多了去了,你得說清楚。”林雲染心想,難不成有人故技重施,又想對林家的藥鋪下手?
但有了前車之鑒才不久,誰會這麽大膽地來前來挑戰呢?
“是脂粉鋪子。有幾個人一早就來鬧,說……說她們用了我們的脂粉,爛臉了,要我們給個說法。”月兒噘着嘴,“我們的脂粉一點問題都沒有,她們一看就是來訛人的。”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她們是真的過敏了呢?”林雲染就知道,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走吧,去看看。看了就知道她們的臉到底是真的爛了,還是故意來找茬的了。”
“我也去看個熱鬧。”伽藍正覺得在這裏閑着太無聊,沒想到就來了一場好戲。
她很想看看,林雲染要如何處理這個麻煩。
幾個人很快就到了林家的脂粉鋪子外。
盡管鋪子在巷子深處,但已經被一堆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讓一讓,林家大小姐來了!”月兒喊了一聲,吃瓜群衆才讓出一條路來。
林雲染走到鋪子前,還沒開頭,那幾個人就湊了過來。
“你就是林家的大小姐?你準備賠我們多少銀子?”
“若是你們的臉當真是因爲用了我這脂粉才變成這樣,你們說多少,我就賠多少。”林雲染看了一眼那幾個人的臉,明顯不是過敏反應,而是中毒引起的疱疹。
看得林雲染都有幾分生理不适。
“當真?”那幾個人聽到林雲染這麽說,立刻開心得兩眼放光。
“你沒聽到我說的前提嗎?”林雲染都不想多看她們的臉一眼。
“要不是用了從你這鋪子裏買的胭脂水粉,我們的臉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就是。你别是不想認賬吧?”
“我們可真是花了銀子受罪,還以爲你這東西用了能變美呢,結果卻是連臉都毀了。”
幾個人一唱一和,說得煞有介事。
林雲染卻是淡淡然一笑,“既然都說用了從我這裏買的東西,不如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好了。”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似乎有點發怵。
她們以爲自己臉上的疱疹就足夠吓唬到林雲染了,她來了鐵定立刻賠錢了事。
誰知道她卻并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還要問問題。
“你……你随便問好了。我就不信白的還能變成黑的了。”但既然都已經來了,也隻能硬着頭皮應對了。
“第一,你們是哪一天從這裏買的胭脂水粉?第二,胭脂多少銀子一盒,水粉多少銀子一盒?第三,你們用過之後,是立刻就變成這樣了,還是過了一會兒才變成這樣?第四,除了我家的東西,你們可還用了别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