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雲染的兩邊臉頰都留下了五指印。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林雲染心裏還咯噔了一下,心想她又把太子殿下惹怒了。
誰知道一轉眼就成了這樣的畫風。
龍昭華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就算是她先動手的,他也不至于要還手吧?
“我就抹了殿下一下,殿下抹兩下,會不會太不公平了?”既然他要這樣,林雲染也不想放過他。
伸手就想往他另外半張臉上抹。
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龍昭華的臉,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本宮可不會再給你機會了。”龍昭華頗爲得意地挑了挑眉。
“嘶……”林雲染則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龍昭華以爲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她之前的扭傷,趕緊松了手。
林雲染趁機出手,往他臉上一抹。
“兵不厭詐。”她手腕的傷早就好了,而且龍昭華的用力并不大,就算她的傷沒好,也不會疼。
“好一個兵不厭詐。”龍昭華倒是沒料到她居然還使詐。
而他就這麽輕易地相信了她。
“月兒!”林雲染喊了一聲。
月兒匆匆跑過來,看到林雲染這一張花臉,強忍着沒笑出來,“小姐有什麽吩咐?”
“快去打盆溫水來。”
月兒很快就将溫水端來了,林雲染将鏡子遞給龍昭華,示意他自己擦一擦。
但龍昭華沒有動,一雙鳳眼看着她,仿佛她是罪魁禍首一樣。
可誰讓他是太子呢?
林雲染認命地将手帕從他手中扯過來,扔到了溫水裏,用稍微幹淨一點的那隻手輕輕擰了一下,輕柔地拂過龍昭華的臉,将她留下的指印擦幹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感歎這張臉的優秀了。
要是沒長在龍昭華身上該有多好。
林雲染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
“你可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龍昭華注意到了她眼底流露出的失落。
林雲染被他問得一怔,心想,她這麽隐秘的惋惜竟然也被他給把察覺到了嗎?
“能爲殿下擦臉,是我的榮幸,怎麽會不滿呢?”林雲染将手帕洗幹淨,放在一邊,正想捧點水出來洗臉,龍昭華就把手放到了盆裏。
他的手一洗,盆裏的水還能幹淨到哪裏去?
林雲染簡直想吐血。
她幹脆把自己的手也洗了,讓月兒将那一盆黑乎乎的水拿去倒掉,換一盆幹淨的來。
“何必那麽麻煩?”龍昭華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手帕,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一雙鳳眸半眯着看向她的臉,一點點将她臉上的煤灰擦幹淨。
林雲染被他看得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他的手指明明是冰冷的,她卻感覺到了一股灼熱,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龍昭華将手帕扔到水盆裏,淡淡說了一句:“扔了吧。”
月兒可不敢随便扔太子的東西,隻得看向林雲染。
“殿下若是不想要了,可以留給我。當抹布也是可以的,别浪費了。”那手帕用的可是上好的布料,上面的紋飾也是出自京城最好的繡娘。
就這麽扔了太可惜了。
月兒這才退下。
“所以,你方才在這裏做什麽?”龍昭華被這滿屋子劣質的脂粉味熏得夠嗆。
而林雲染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
“芙蓉館的脂粉賣得那麽好,我看着眼紅。”林雲染又寫了三個配方出來。
她覺得,這一次,一定有一個配方能成功。
“你這些劣質的胭脂俗粉,能比得過芙蓉館?”龍昭華又不是沒見識過芙蓉館那些脂粉的細膩。
她手中這些,根本就沒辦法比。
“能不能比得過,殿下等下不就知道了?”林雲染并不在意他的質疑。
畢竟她手裏這些東西的确很難讓人看好。
但很多時候,不過是比例和手法的問題。
隻要配比對了,手法對了,想不超過芙蓉館都很難。
林雲染按着自己的新配方,做出了兩盒水粉,一盒胭脂。
“看上去倒是和芙蓉館的沒有什麽差别了。”龍昭華還真是沒想到,她在這裏倒騰了這麽一會兒,還真做出了和芙蓉館相差無幾的脂粉來。
林雲染将水粉抹在左手背上,又在右手背抹了芙蓉館的水粉,将兩隻手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
“我敢說,我要是不說,沒人知道哪邊抹的是芙蓉館的水粉。”林雲染對自己的成果頗爲滿意。
“就算你真的做出來了,要如何賣出去?”龍昭華可不覺得有人會買她的脂粉。
“買得起芙蓉館脂粉的人畢竟是少數,隻要我能做好推銷,賣出去根本就不成問題。”林雲染早就想好了一個絕妙的營銷方式。
就等着脂粉做出來了。
如今她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就等着另一半,爲她賺度假山莊的銀子了。
“推銷?”龍昭華又在她這裏聽到了一個新詞,“什麽意思?”
“在街上纏着有可能買我東西的人,勸她來買。”林雲染解釋道。
“纏着人買?這樣的事恐怕也隻有你做得出來。”龍昭華還從來都沒見過這麽賣東西的。
但仔細一想,要是東西足夠好,被纏着的人聽着她一陣天花亂墜的說辭,說不定還真的會動心。
“想要賺錢,當然就得想各種各樣的方法了。”林雲染頗爲得意地笑了笑,将旁邊那盒胭脂拿了起來,抹在了手上,再次和芙蓉館的做了對比。
她的胭脂明顯比芙蓉館的好多了,不管是抹在嘴上還是臉頰上,顔色都要正很多。
有誰會不喜歡這樣的顔色呢?
要是不喜歡,她還可以多做幾個色号出來,供人挑選。
總有一個顔色是自己喜歡的。
林雲染仿佛都能看到無數的銀票向她飛過來了。
在西郊修度假山莊的銀子,總算有着落了。
不然她還得拉下面子去借錢。
林雲染列了一個清單出來,預備讓林管家将上面的東西買回來,她好做出第一批産品來。
但清單才列好,就有個人影出現在了她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