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咬着牙,恨恨地說道。
要是她早點想到這一點,也就不會平白擔心那麽多天了。
從北堂臨淵給她那些消息起,她就該想到的。
“有人想到了,也是好事。如今我們手中強有力的證據又多了一條,劉氏這殺夫的罪名,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了。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将背後的人說出來。”龍昭華看着面如死灰的劉氏,眉心微皺。
“在她看來,說不說都是死罪,說出來還有可能會死得更快,所以她是不會說的。殿下放心好了。”林雲染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劉氏要是将慕容嫣供出來,淩天墨的危機可就解除了。
隻有讓慕容嫣留在他身邊,他們才有好戲可以看。
“你怎麽知道本宮在想什麽?”龍昭華發現她那雙眸子,洞察人心事的能力也太強了一些。
“這還用想?殿下擔心的,就是我擔心的。”林雲染輕笑一聲。
不遠處,牛大山的棺材已經被擡出來了。
那棺材看着破破爛爛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劉氏根本就沒上心。
她方才那深情的嘴臉,一下就被狠狠打了。
“這棺材不會是撿的别人的吧?這才下葬幾日,怎麽會這麽破?”
“我看她那哭得要死要活的樣子,還以爲她有多心痛呢。原來是怕被人看到這棺材是破的。”
“要真是在意,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相公躺在這樣的棺材裏?”
周圍的人也紛紛吐槽起來。
劉氏還指望着棺材挖起來之後她再哭鬧一把,可這些人的話,仿佛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牛大山,我們并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安甯,隻是你的死還有蹊跷,我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也隻有這樣,才能給你一個交代。”
梁辰對着牛大山的棺材鄭重地說了幾句,才讓人将棺木打開。
人才下葬幾日,如今這樣子是最沒法看的。
龍昭華還以爲林雲染會怕得轉過頭來,可她不但不怕,反而還伸長了脖子想看個清楚。
她可真是不一般。
仵作對牛大山的屍首做過檢驗之後,确定他并非是病死的,而是中毒身亡。
“你……你胡說!你們一定是林雲染找來的,她想要誣陷我!”劉氏聽到仵作的話,當即大喊冤枉。
“要不要讓仵作和你好好解釋一下,他爲什麽是中毒身亡的?”梁辰看着他,目光和聲音都很淡漠。
劉氏哪裏敢去看,往後退了兩步,嘴裏還說着:“公道自在人心!你們不要以爲這麽做沒人管,我……我告訴你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你最好可以将事情鬧大,反正你相公的屍首就在這裏,這是最好的證據。無論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梁辰讓仵作将牛大山的情況,說給了幾個膽子較大的人聽,讓他們作見證。
而後,将牛大山的棺材封好,重新埋了回去。
劉氏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趁着人不注意,竟然想逃走。
但她又如何能逃過梁辰的火眼金睛?
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被發現了,當即被抓住。
“你不是說你什麽都沒有做嗎?那你跑什麽?”梁辰看着劉氏滿是冷汗的臉,冷聲問道。
“我……我沒有跑。我不過是……不過是肚子痛,想要找個地方方便一下。這沒什麽錯吧?”劉氏狡辯道。
“肚子痛?”梁辰讓仵作過來,爲劉氏診脈。
劉氏一想到這仵作剛剛碰過牛大山,胃裏就一陣翻湧,“不……不用了!我的肚子不痛了!”
“既然不痛了,那就和我們回大理寺吧。牛二已經在那裏等你了。”梁辰說完,轉身上了馬車。
他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一輛馬車一樣,連看都沒有看過來一眼。
“讓仵作給劉氏看病,也虧得他想得出來。”林雲染怎麽都沒想到,梁辰居然這麽輕易就解決了劉氏這個麻煩。
“如果你想保住阿遠的命,京城裏還有個人可以幫你。不過得你去求他。千萬不要說你和本宮有關,不然他是不會見你的。”龍昭華坐回原位,讓風刃駕駛馬車往回走。
“誰?”林雲染可已經将京城裏的名醫都尋遍了,還能漏了誰?
“太醫院的院判,胡太醫。”龍昭華回答。
“胡太醫?”林雲染倒是知道他,因爲他救過皇上的命,所以頗受皇上厚愛。
若是真的能讓他出面幫忙,以他的威信,阿遠的小命能輕松保住。
可是,他憑什麽見自己?
林雲染可不覺得自己有這本事,能見到胡太醫。
不然她之前肯定就去試了。
“你是不是覺得,他不可能見你?”龍昭華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了。
“他是太醫院的院判,還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可不是随便誰都會見的。我想要見他,必須要有能讓他見我的理由吧?”林雲染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誰說你沒有?”龍昭華看向他,一雙眸子帶着笑意,“你手裏有他最想要的。”
“我怎麽不知道?”林雲染一臉迷惘。
“阿遠。胡太醫這幾年,一直都想要收個稱心如意的徒弟。可他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京城那麽多名醫都看不出的問題方子,阿遠卻能一眼看出來,還換上了對症的藥材,是個難得的人才。胡太醫一定會喜歡他的。”
龍昭華先前也一直在想,到底要送什麽,才能讓胡太醫願意出來幫忙。
想了許久,才想到阿遠。
“阿遠留在藥鋪裏當夥計,的确太屈才了。若是能讓他跟着胡太醫,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可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林雲染正高興,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了?”她探頭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