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樣子,若是到了宮裏,還不知道會被柔妃挑出多少刺來。”龍昭華看着她這别扭的姿勢,眉頭一皺。
“殿下覺得我做得不好,不如教教我?”林雲染對着他眨了眨眼。
然後龍昭華就站了起來。
林雲染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殿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怎麽能勞煩殿下呢!”
“不勞煩本宮,你還能勞煩誰?難道你這府裏還有人懂宮廷禮儀?”龍昭華往她面前走了兩步。
林雲染想往後退,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可不敢勞煩殿下。府中沒有人懂,我到外頭去找就是了。京城裏不是有很多從宮裏出來的宮女嗎?”林雲染還以爲龍昭華會一笑而過。
誰知道他居然鐵了心地要教她。
“殿下,時候不早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如改日吧?”能拖一日是一日,說不定到了後面,龍昭華自己就忘了。
“好,那就改日。”龍昭華倒也沒有爲難她,林雲染正要松口氣,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她下意識地想将手抽回來,就聽抓着她手的人笑道:“看樣子,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殿下都拿了宮中的藥給我,還能不好嗎?”林雲染将手抽回來,忽然想到了阿阮的事,“對了,落塵那裏,可有什麽消息?”
“落塵還在照顧她。她身上的傷還沒好。但并不是因爲風刃下手太重,而是她中了毒。”龍昭華還以爲她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不過這主意是她出的,想讓她忘記怕是很難。
“中了毒?怎麽,她背後的人,用這樣的方式控制她?這麽說,她也是柔妃的人?”林雲染隻覺得頭痛。
連要對付時煊的都是柔妃的人嗎?
“這個本宮就不知道了。等她回了京城,自然就能知道她到底效忠誰了。不過,她應該不會是柔妃的人。因爲她在柔妃眼中,應該算是廢物。這樣的廢物,沒有能完成任務,是該以死謝罪的。”
柔妃的手段,龍昭華已經很熟悉了。
她絕對不會要阿阮這樣的人爲她做事。
不夠聰明,也不夠有魄力,還不會武功。
沒有一樣能比得上林雲染的。
“或許她在柔妃眼中,有什麽過人之處呢?不管她到底是誰的人,隻要落塵取得了她的信任,以後我們行事,會方便很多。”隻要落塵能一直取得阿阮的信任,就有利于他們除掉那個幕後黑手。
“這倒是。”龍昭華點過頭,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裏。
也不知道,大理寺的人,有沒有成功将牛大山挖出來?
林雲染擔心劉氏會提前想到這一點,來個毀屍滅迹。
要是無法從牛大山的屍首上找出證據,就又得另想辦法了。
她必須要做好對每一個可能得應對。
她正想要回到房間休息,月兒忽然匆匆跑了過來。
“小姐,有個孩子送了一封信來。”月兒手中晃動着一個信封。
“一個孩子送來的?”還真是會找跑腿的人。雲染眉頭一皺,将信封拿過來,打開。
“若想阿遠活命,速到滟瀾湖一見。”
“這上面寫了什麽?”月兒湊過來,看清了上面的字以後,大驚失色,“這……小姐,你可不能去!”
“我當然不會去了。”林雲染嗤笑一聲,“阿遠若是死了,對我們林家有利無害,我又何必去救他?”
她故意放大了聲音,想讓暗中觀察一切的人聽到。
“若不是他犯下錯誤,我林家何至于此?他若是死了,正好死無對證。我可以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我們林家就不用毀了。”林雲染将信紙塞回到信封裏,扔到了地上,還不忘踩上一腳。
“小姐,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不如……我們讓别人去救吧。阿遠他也是想做好事,隻不過弄巧成拙了而已,他也不想這樣的。”月兒聽到她這麽說,心中又爲阿遠擔心起來。
“他的一條命,和我林家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麽。我可不會爲了他一個人毀了林家。時候不早了,月兒,去休息吧。”
林雲染推了月兒一下,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她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爲了保住阿遠的命。
不管是誰帶走了阿遠,如果阿遠留在他手中,能夠成爲拿捏林雲染的把柄,他又怎麽會殺了阿遠呢?
月兒怔愣了一下,還想問什麽,卻被林雲染的眼神警告了回去。
她隻得将所有的疑惑都咽到肚子裏,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雲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信,回了房間。
這一夜,她一直都在想着大理寺的進度和阿遠的安危,隻睡了個把時辰。
天才蒙蒙亮,她就起來了。
那封信還躺在院子裏。
林雲染将它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昨晚她隻覺得這封信手感不錯,但并沒有能看個清楚。
這會兒借着日光才發現,這信封和信紙,怎麽看怎麽熟悉。
來帶着拿在手裏的手感都熟悉了不少。
林雲染蓦地想到,這不是淩天墨給她的那封休書用的紙嗎?
這麽說,阿遠就在淩王府了?
林雲染将信封放在懷裏,轉身就往外走去。
“小姐,你還沒吃東西呢,這是要去哪兒?”羽靈見她腳步匆匆地往外走。想要攔住她,卻沒能來得及。
林雲染一路走到淩王府,正想要過去敲門,卻被人一把拉住,帶到了一邊。
若不是她聞到了那淡淡的香味,知道來的人是誰,恐怕早就一手肘過去了。
“殿下爲何要攔着我?”林雲染可不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遇見龍昭華是巧合。
“你覺得,阿遠在淩王府?”那封信送到林府的時候,龍昭華并沒有離開。
他知道那封信肯定阿遠有關,于是便想看看林雲染會怎麽處理。
昨晚她還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結果一早起來,就往淩王府去了。
很顯然,她覺得阿遠在淩王府。
但她是怎麽看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