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方才提到這件事,她很生氣。說不定是真有什麽不愉快。”龍昭華回頭看了一眼,林雲染的房間已經暗了。
她果然累了。
“走吧。”龍昭華還得想辦法幫她度過這次難關。
最關鍵的,就是找到一個能看出藥方有問題的“權威”。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
房間裏,林雲染正坐在衣櫃前,手裏抱着那個箱子。
箱子沒有被人發現,還好好地放在遠處。
原以爲從錦州回來以後,她就有空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箱子了。
誰能想到,麻煩竟是一個接着一個,都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林雲染将箱子放回去,坐在黑暗的房間裏,歎了口氣。
既然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不如就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林雲染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頭昏腦漲。
月兒和羽靈見她醒來,趕緊伺候她梳洗,又端了各式各樣的糕點來,擺了一桌。
林雲染看着這滿滿一桌的東西,卻沒有一點胃口。
“小姐,多少還是吃一點吧。奴婢知道你心裏難受,但問題也不是不吃東西就能解決的,對吧?”羽靈在一旁勸道。
林雲染這才拿起一塊糕點來,塞到了嘴裏。
“小姐,慢點,别噎着了。”羽靈将茶遞給她。
喝了一口茶,勉強将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林雲染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
山雨欲來風滿樓。
跟她的心情一樣。
林雲染揉了揉眉心,發覺自己的手腕好了不少。
宮裏的藥果然不一般,才一晚上,就不怎麽疼了。
若是林家藥鋪也有這麽好的藥……應該也不會有人買。
這藥之所以隻會出現在宮裏,肯定是因爲做起來費時費力,成本太高,放在普通的藥鋪,根本就無人敢買。
與其研究這藥,還不如去研究芙蓉館的胭脂水粉,那才是她相對熟悉的領域。
“小姐,門口來了好幾個人,說自己家的人在林家買了藥,然後……死了!”有人匆匆跑到林雲染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我就知道。”林雲染昨天就在想,劉氏這一出戲過後,肯定會有很多人以此爲借口找林家訛錢。
她起身,想着門口走去。
門外的幾個人看到她走出來,立刻就沖向了她,“林小姐,你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
“隻要你們能拿出證據,我自然會給你們交代。”林雲染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那幾個人晃着手上的紙,異口同聲地說道:“這就是我們的證據!”
“這算是什麽證據?一張林家藥鋪用來包藥的紙?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到這裏來找我訛錢了?”林雲染都爲他們的智商着急。
想要訛錢,也得學劉氏吧?
手裏什麽證據都沒有,拿着一張紙就想将銀子從她這裏摳出去,未免也太不敬業了。
“林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的确是在林家藥鋪買了藥,我們的親人也的确是吃了藥之後死的,難道你不該負責?”其中一個人嚷嚷道。
“如果真是林家藥鋪的藥有問題,我自然會承擔責任。可你如果證明,你真的在林家藥鋪買了藥?藥方呢?沒有吃藥的藥呢?藥渣呢?想要訛錢,也得放聰明一點吧?别以爲自己傻,别人就跟你們一樣傻。”
林雲染都懶得和他們多理論。
這麽蠢的人,隻會是自己來的,肯定不會是誰派來的。
想要趁亂在她這裏撈一筆。
“你說誰傻呢?”那人沖到林雲染面前,想要動手。
林雲染身子一轉,躲到了一邊,那人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我關掉所有的藥鋪,并不意味着我承認了林家的藥有問題。隻是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不想讓林家陷入更大的麻煩。孰是孰非,很快就會有定論。你們想要渾水摸魚,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的聲音,凜然中帶着幾分冷意,聽得那幾個人渾身一震。
他們昨天看到林雲染二話沒說就将藥鋪都關了,還以爲自己也能輕易讓她認錯。
誰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們後悔不已,沒有訛到銀子不說,還被指着鼻子罵蠢,在這麽多人面前丢盡了臉面。
“你……你别以爲我們會就這麽算了!我們一定會向你讨回公道的!”
走之前,他們還不忘爲自己挽回一點面子。
林雲染看着他們狼狽離去的身影,眉頭緊皺。
要是這問題不解決,這樣的事會層出不絕。
林家還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林雲染回到林家,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真想扔一個炸彈出去,把所有她厭惡的人都炸上天。
可就算她這麽做了,對眼前的情況也不會有什麽幫助。
北堂臨淵答應她的東西,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總算送到了。
林雲染迫不及待地拆開來,将裏面的内容仔仔細細看過,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加深。
北堂臨淵果真厲害,不過一日時間,他就将牛家的所有人都查了個底兒朝天。
牛大山的弟弟牛二好賭,在外面欠下了不少債,爲了還債,和劉氏勾搭在了一起。
這兩個人的事被牛大山撞破了,大鬧過一場。周圍的幾家人還曾聽到過他們争吵的聲音。
不過在那之後,牛二就搬走了,劉氏與牛大山也和好了。
牛大山死後,牛二回來,辦了喪事就走了,沒有多停留一日。這兩個人的相處很有分寸,沒人看出問題來,自然也就沒人提起過去的事了。
這麽勁爆的八卦,竟然都沒人願意提?林雲染簡直不敢相信。
這種事難道不應該随時随地都被拿出來說嗎?
除非有人特意“公關”過。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不用說忘記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了。
給了錢,想讓他們閉嘴,就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