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怪我了?你這麽厲害爲什麽不站在我前面保護我?抱着看戲的心态在一旁看到我受傷,很開心吧?”林雲染又怎麽會不知道他那時候爲什麽沒站出來呢?
身爲男人,不在第一時間保護她就算了,還要指責她逞強。
要怪隻能怪她這身子太弱了,等她回到京城,一定要按着之前的體能訓練表執行,争取早日能讓自己回到以前的狀态。
大娘在一旁看到他們鬥嘴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眼裏都是羨慕。
“這是我編的一對鴛鴦,送給你們好了。”大娘拿出了一對草編的鴛鴦,放到了他們面前。
林雲染将手中的餅子放下,将那對鴛鴦拿了起來,發現纏在一起的鴛鴦竟然散開了,分成了兩隻。
“對不起大娘,我給弄壞了。”林雲染哪裏想到自己這麽輕輕一碰,就“棒打鴛鴦”了呢?
“原本就是可以拆開的。”大娘看到她這麽緊張,伸手将那對鴛鴦重新拼在了一起,“你看,這樣不就又在一起了?”
“爲什麽不編在一起呢?其實這裏共用一根草,就能編在一起了吧?”林雲染指着鴛鴦中間說道。
“因爲那樣太麻煩了。而且,分開的話,你們不是正好能一人一個?”大娘将鴛鴦拆開,放到了他們二人面前。
林雲染想解釋,但被昭華太子瞪了一眼,也就讪讪地将草編收下了。
她很想和大娘說,她和昭華太子根本就不是鴛鴦,而是冤家。
可她又偏偏需要這冤家幫忙,所以不敢說他的壞話。
“這山中的日子,似乎也沒那麽無趣。”龍昭華發現這房中還有許多草編,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栩栩如生。
“不過是一日又一日的重複罷了。一個人,又能過得多有趣呢?”大娘歎了口氣,悲傷在眼中蔓延開來。
“大娘,這附近可還有人家?”林雲染不想讓她沉浸在傷心的往事中,于是打聽起了這裏的情況。
“以前是有的。但後來都搬走了。”大娘回答。
林雲染心裏一喜。
也就是說,前面不遠處就有空房子了。
看大娘這樣子,對周圍的一切也不會太上心,縱然是突然多了個獵戶,她也不會太在意吧?
“這山裏有不少獵物,應該常有獵戶出沒吧?”要是這問題能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是啊,也隻有他們能和我這老婆子說說話了。”大娘拿了個小瓷瓶出來,往裏頭倒了些藥酒,放到了桌上,“你這手傷得重,且得養一陣子。不過,你有人心疼,用不着老婆子來擔心。”
林雲染動了動手腕,抹了藥酒,又揉了一段時間,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疼了。
“肯定還有人在等你們吧?你們要是還不回去,他們該着急了,到時候來找,又遇上狼群,就不好了。不如老婆子送你們出這林子吧!”
大娘怕有人來找他們又受傷,執意要将他們送出密林。
林雲染和龍昭華也不好推辭。
他們站在密林出口,看着大娘一個人往回走的身影,都忍不住有些心酸。
“想必,她會一個人住在這裏,一定是受過很重的傷。”
傷不在身,而在心。
“既然已經知道前面還有地方能住了,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給落塵和追夜就是了。”龍昭華顧念着她手上的傷,将她帶回了山洞裏。
落塵和追夜正焦急地等着他們回來。
“林小姐怎麽受傷了?”追夜一眼就看到了林雲染抹了藥酒的手。
“遇上的狼群,逞了點強。”林雲染撇着嘴回答。
“狼群?這山中有狼群?”追夜一聽,眉毛都擰在了一起,“我還以爲這地方很安甯呢,怎麽會有狼群?”
“你不會還怕狼群吧?”林雲染這下更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了。
要是個怕狼的,還怎麽當獵戶?
“怕……當然不怕了。”追夜看到林雲染那嫌棄的目光,想爲自己證明。
但這一次被落塵逮住了機會,“你明明在發抖,還說自己不怕。也不知道殿下當初怎麽就選中了你。”
“本宮選他,自然有本宮的考量。”龍昭華知道追夜在被暗衛營的人救下之前,差點被狼群吃掉。
所以他對狼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裏的。
就算他從暗衛營裏走了出來,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是屬下多嘴了。”落塵迅速承認了錯誤。
林雲染發現,龍昭華身邊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隻要自認爲犯了錯,就會在第一時間認錯。
這麽看,他應該是個容不得别人說他半句不是的人。
哪怕并不是明說,暗指也不行。
可她在龍昭華面前,好像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生氣。
他是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份兒上,才沒算賬吧?
但這些賬,說不定他都給記下了,就等哪一日和她算總賬。
“還不快去準備?要是被看出了端倪,本宮饒不了你們。”龍昭華可不想再耽誤時間了。
要盡快将一切布置好,才能引蛇入洞。
“你打算如何放走她?”準備了這麽多,龍昭華還沒問這最關鍵的問題。
“殿下想的,和我想的,難道不一樣?”林雲染還以爲他不問,是因爲他們二人的想法一緻。
“你不說,本宮又如何知道我們的想法是不是一緻?”龍昭華可沒那麽多耐心和她打啞謎。
林雲染暗地裏丢了一個白眼給他,“自然是将人帶到這裏來,然後假裝被襲擊,讓她好趁機逃走。反正還有一個人可以假扮刺客不是嗎?”
龍昭華微微一怔。
她的想法還真的和他的一樣。
“殿下可是有什麽更好的主意?”林雲染見他不說話,心裏不免有幾分忐忑。
龍昭華搖了搖頭。
沒更好的主意爲什麽不說話?
林雲染在心裏默默怼了一句,轉身走向了馬車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