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珠?林雲染将那顆珠子拿起來,手心裏果然立刻就湧起了一股暖意。
那暖意通過手心傳到四肢百骸,她的身子一下就暖了不少。
果真是個好東西!
以後她再去寒冷的地方,就不用擔心了。
“多謝。”林雲染将赤焰珠放回到錦盒裏,對着冷痕笑了笑,算是冰釋前嫌。
“你這算是,原諒我了?”冷痕确認道。
“算是吧。反正我在這裏也待不了幾天了,離開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你,何必要和你生氣?”林雲染心想着,隻要她将炎王中毒的事告訴昭華太子,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
夏枝這個人,就不複存在了。
“你這麽快就要走了?”冷痕還以爲,在她姐姐病好之前,她會一直在這裏。
她卻說自己要走了。
“就算我不走,你也會走吧?等你再來,我也不在這裏了。”林雲染知道自己不能将話說滿了。
萬一昭華太子不信她,還想讓她動手呢?
冷痕眸光一黯,“這倒是。”
随即,他又和想起了什麽一樣,笑道:“莊主會讓你走嗎?我還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如此上心,說不定你留在這裏,可以當莊主夫人呢?”
“我可沒有那樣的野心,也不敢有。莊主那個人,喜怒無常,我哄不了他。還是離開這裏,去過我的悠閑日子好了。”林雲染對樓逸清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如她之前所言,美人可都是有毒的。
她可惜命了,才不要碰。
聽到她這麽說,冷痕松了口氣。
他真怕這丫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爲樓逸清真的喜歡她。
樓逸清這人,連王爺都要讓着三分,哪裏是她能招惹的。
“你明白就好。”冷痕松開抓着門框的手,林雲染以爲他要走,正想關門,就聽到他說:“或許,我們會有再相遇的一天呢?”
林雲染一怔。
讓她說實話的話,她肯定是這輩子都不想再遇見冷痕了。
畢竟,再相遇,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但她自然不能這麽說了,隻能勉強一笑,“或許吧。”
然後,她就關上了門。
她坐回到炭火爐邊,将赤焰珠放到一邊,繼續吃石榴。
随着炭火爐被送回來的烤紅薯和烤玉米,她回來的時候,就沒有見着了。
想必是冷痕怕她不小心吃了,所以拿走了。
也算他有心。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林雲染在房間裏如坐針氈,總算等到了亥時。
從冬園到摘星樓,至少都得用半個時辰,更不用說她離開冬園還得耗費不少力氣。
所以提前一個時辰過去正好。
她蹑手蹑腳地推開窗戶,擡眼就看到了炎王房間裏的亮光。
都這個時候了,炎王怎麽還不睡?
爲了不被發現,林雲染隻得不走尋常路,拿着赤焰珠,從結了冰的水池一路翻滾着到了冬園的出口。
從冬園出去,林雲染小心翼翼地在落霞山莊裏穿梭,向着摘星樓而去。
摘星樓頂層的夜明珠散發着幽幽的光芒,爲林雲染指引方向。
跋涉了半個多時辰,林雲染才走到了摘星樓下。
那裏一片黑暗,隻有她手中的赤焰珠散發着微光。
“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龍昭華看着她手中那一抹微光,皺着眉頭問道。
“不過是一顆夜明珠罷了,和上面那一顆可差得遠了。”林雲染将赤焰珠收到了錦盒裏。
在并不寒冷的地方,赤焰珠拿在手上隻會覺得熱。
龍昭華還未曾見過散發赤色光芒的夜明珠,但她将珠子收起來,明顯是不願意多說。
他自然就沒有再問了。
“怎麽樣,你可見過炎王了?”龍昭華更關心是她在這裏的進度。
“不但見過,還差點死在他手上。好在我足夠聰明,不然殿下到這裏來,可就見不到我了。”林雲染想到自己和冷很的交鋒,都還有一股冷意順着脊背爬上來。
她這一生中,有過很多次危險的時候。
但沒有一次如同今日這般,讓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所以,你已經取得他的信任了?”龍昭華的聲音淡淡的,像是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生死。
林雲染想了想,覺得去掉“像是”兩個字比較好。
龍昭華那裏會擔心她的生死?
他一心想着除掉炎王,自然隻會關心她什麽時候能殺了炎王了。
虧得她沒有指望過龍昭華能救她,不然她早就死在冷痕手上了。
“有比這更好的消息,殿下可想聽?”林雲染笑着問道。
還好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不然龍昭華一定能看出來,她笑得有幾分悲涼。
“什麽消息?”龍昭華并不覺得除了炎王的死訊以外的消息算是好消息。
所以就算林雲染這麽說,他也依舊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
“炎王中了毒,命不久矣。所以我想,我不用冒險殺他了。他很快就會死了。”林雲染很想看看昭華太子此刻的神情。
到底是高興,震驚,還是根本就不相信?
“你怎麽知道?”龍昭華想到自己不久前見到炎王時他那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樣子,哪裏像是中了毒?
“當然是我無意中偷聽到的。聽他那語氣,他似乎是被人下了毒。說不定,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自願的,而是有人在背後利用他,然後讓他背黑鍋。”
林雲染想,她都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昭華太子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你是想說,林家的事,并不是他動的手,而是别人?那個給他下毒,利用他,又讓他背黑鍋的人?”龍昭華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着這句話,不想讓林雲染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可思議。
他曾以爲林雲染永遠都不可能發現這件事背後的真相。
但如今看來,他遠遠低估了眼前這個人。
她來到這裏了才不過一日,就得到了炎王的信任,還聽到了這麽重要的消息。
并且,還從中分析出了炎王并非是幕後黑手。
她會不會……太厲害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