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洪濤縣之上,幹了兩任,一共當了十年的縣令。
這十年間,啥也沒幹,近乎無爲而治。基本上就是在縣衙裏喝酒,或者請人喝酒。
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喝醉之中度過的。絕大多數的政務,都是縣丞、師爺、幕僚團隊等人在管理。
而根據熊岩的調查,這些縣丞、師爺的背後,都是有人的。
也就是說,這十年間,整個洪濤縣完全是某些世家大族在管理,而不是朝廷在管理。
隻不過,世家大族們,膽子還不夠大,所以,偷偷的給自己披了一層皮,披了一層朝廷的皮。
故此,一想到這裏,熊岩對眼前的這個縣令,就沒有任何好感了。
見狀,朝廷的某位禦史,則是拿出了一枚印玺。印玺不是别的,正是洪濤縣縣令的官玺,乃是有關部門特制的,權限很大。
“以此印玺爲憑借,洪濤縣氣數多寡。”
話音剛落,縣衙之中便出現了一縷又一縷的人道氣數。這一瞬,一道微不可測的波動,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波動所過之處,一縷縷氣數,聚集而來。
沒有任何修爲,也沒有讀過書的普通百姓,所提供的氣數是最低的。在法眼觀測之下,僅僅隻是一絲白氣。
而讀過書的,沒有任何修爲在身的百姓,則是一縷白氣。
至于練過武,甚至已經練出了内氣的,提供的直接就是淡紅之氣。
而先天高手們,則是提供了一絲絲純紅色氣運。
甚至,熊岩還看到了至少上百道淡黃色氣數。這,就是陰神高手的象征。
慢慢的,波動擴展到全縣上下,所有角落,一個不剩。
而但凡擁有此地戶籍的,都會貢獻出一縷氣數。至于,暫時居住于此的,則是隻貢獻一半的氣數。
總之,到了最後,這一枚印玺便演化爲了一條,腹部有着兩個凸起的蟒蛇。
如果更進一步,将這兩個凸起,演化爲爪子的話,就是蛟蛇了。等到頭頂長角之後,便是蛟龍。
至于,四爪俱全,風雲相伴,一飛沖天,那就是真龍。
“還差一步嗎?這麽多陰神高手,這麽多大勢力,這麽多世家聚集此地,竟然連一條蛟蛇都演化不出來,連常規的一郡之地都比不上……”
聞言,前任縣令就好像沒聽到一樣,啥也不說。
你行你上啊!
“氣數呈蟒蛇之象,長……寬……高……凸起的長度約爲……”負責檢查的禦史,大聲念着這些數據。
這些,都是證據,都是要錄下來的。等到日後熊岩卸任的時候,同樣要在測一遍,兩相比較之下,才能确定熊岩究竟是有功,還是有過。
“與五年前對比,沒有明顯變化,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與冀省其他郡縣相比,落後于平均進步速度,考評爲差。”
聽着朝廷禦史的話語,前任縣令仍舊是面無表情,隻不過,長歎了一聲。
這個結局,他早就料到了。可是,這十年間,所賺到的,遠遠超出了這點兒懲罰。
而後,在禦史的見證下,在相關寶物的見證下,熊岩接過了縣令印玺。
從此刻起,他就是洪濤縣縣令,洪濤縣所得發生的一切,他都要爲之負責。
就比如說,假如此刻洪濤縣忽然地震了,這事兒就是熊岩的鍋。如果洪濤縣,此刻忽然死人了,也是熊岩的鍋。
總之,成爲了縣令,整個洪濤縣,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諸般事情,都是熊岩要負責的内容。
除了軍隊之外,什麽事情都能管,什麽事情,都可以管!
看着手握印玺的熊岩,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态,前任縣令忽然就開口了:“如今,交接也算是結束了。臨走之前,要和你說一句:低調是福。”
說完,也不等熊岩的反應,這位前任縣令,便直接離開了。
縣衙之中,衆多官吏、鄉長、村長,都來到了這裏,拜見新的縣令。
他們,很想要知道,這位新縣令的脾氣、性格、行事風格,做事強硬與否等等。
“你們猜,這位新縣令,能堅持多長時間,才徹底屈服?”
“恩,新縣令乃是探花郎,十萬舉子之中,排名第三,肯定是心高氣傲的。再加上他的背景,實封宜城伯,還是《勸學》一書的編撰者,這是妥妥的強龍。”某位胡子都白了的官員,捋着胡子慢慢分析了起來。
“不錯,探花郎絕對是心高氣傲。實封宜城伯,新一代教子,擁有這等稱呼的人,又豈會是沒有實力的軟蛋?嘿嘿,這一回,有好戲看了!”
“哼,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裏是哪裏?這裏是洪濤縣,不是縣令的洪濤縣,是諸位世家門派的洪濤縣,各個勢力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團亂麻,外人根本就理不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在這裏,得罪了一個世家,興許就會得罪一大群!誰敢動手?又怎麽動手?”一位大老粗模樣的官員,直接說道。
“呵呵,究竟是強龍厲害,還是地頭蛇厲害,你和我說了都不算,對我大聲吼叫,算什麽本事去?有本事和縣君這麽說去?”
“别吵了别吵了,都是同僚,何必呢?至于縣君和諸位世家,誰強誰弱,隻能說都有可能吧。”
“縣君手握大義,朝廷大義之下,誰敢不從?而諸位世家,則是盤根錯節,掌握了基層,基礎紮實。興許,雙方都各退一步,也就平平安安了。”
有了和稀泥的人,幾人也就不在讨論,開始靜靜地等待。
隻可惜,他們并不知道,此刻的熊岩,在和他們互相認識,一起吃晚飯之前,就已經有了動作。
既然是敵人,既然有了目标,那麽還拖拖拉拉的幹什麽?直接動手!
熊岩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所以,在和前任縣令,交接完畢,手持縣令大印之後,就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