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慕蓮城拉着缰繩,馬蹄往後退了幾步。
随行的婢女和轎子也讓到旁邊。
這時定國公府内的小厮發現了牆頭上的鳳輕狂,快步沖過來,大聲嚷“快下來。”
鳳輕狂對追到牆底下的小厮做了個鬼臉,手一撐腳尖在牆上一借力,一個潇灑的轉身輕盈落到牆外的地上。
慕連城的婢女警惕地圍成圈看着鳳輕狂,慕連城也以爲,鳳輕狂肯定會跟之前一樣朝他沖過來。
“麻煩讓一讓。”鳳輕狂背對着慕連城,推開擠成一堆的婢女,轉眼間溜之大吉。
慕連城反應過來想攔都來不及了。
這時,定國公府的小厮從後院門追出來,朝着鳳輕狂消失的方向就追過去。
“這個三小姐真會惹事,她一回來,整個定國公府就雞犬不甯。”又有兩個大漢從定國公府出來。
隻是這兩人并沒有穿定國公府小厮的藍衫,其中一個身材高壯,看兩人的身手,估計都是會武功的。
“來人,跟着他們。”慕連城眉頭一皺。
兩個暗衛出現,朝慕連城一抱拳,又立刻隐去身形,迅速跟上前面形迹可疑的兩個人。
鳳輕狂先去了一趟暗市,她手裏還有一個紫金香爐沒有賣出去。
這個寶貝也折成銀票,她就能一輩子不愁吃喝,浪迹江湖了。
暗市人來人往,兩邊攤位密集,各種各樣的古玩小件,還有人賣武功秘籍,賣毒藥暗器,什麽都有。
之前江明澈給她的暗器還真是派上大用場,鳳輕狂又給自己買了一堆精巧又便宜的暗器,給自己防身,畢竟想要弄死原主的人太多了。
鳳輕狂不知道,她剛進暗市,那兩個人下人也跟了進來。
那兩個人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厮,暗中拿着武器,漸漸靠近鳳輕狂。
鳳輕狂拉低慕籬,彎腰轉進一條小巷子,暗市地勢複雜範圍又大,有一些好鋪子,都在深深的巷子裏。
那兩個大漢跟着就轉進去,暗器出手,朝鳳輕狂直擊過去。
巷子中兩陣疾風襲過,那暗器突然便轉向,朝着發出暗器的人打回來,那兩人堪堪避過。
鳳輕狂全然不知,拐進一條長滿雜草的路,暗中有一人将一顆藥石擦亮,扔到鳳輕狂腳邊,有細細的白煙冒起。
屋頂上的暗衛迅速出手,暗器準确無誤集中地上的藥石,把藥石彈到路邊的枯井裏。
見計謀又被破壞,兩個大漢繞到前面的路口,手持麻袋,就等着鳳輕狂一到,就把人兜住。
屋頂上的兩個暗衛無奈地看着仍然毫無知覺的鳳輕狂,搖頭歎息,“這活太累了,這個三姑娘真是如傳言中一樣沒腦子。”
眼看鳳輕狂就要走到路口了,在鳳輕狂轉彎的錢一瞬間,兩個暗衛從屋頂上甩出帶鐵鈎的繩索,纏住兩個大漢的腰把人往屋頂上一提。
鳳輕狂轉彎的時候,已經沒有半點痕迹。
酒香不怕巷子深,暗市中最大的一個金鋪便深藏在這巷子裏。
朝四周看了一眼,鳳輕狂彎腰鑽進金鋪,之前她就賣給這個老闆好幾個小物件,她剛把香爐拿出來,老闆立刻兩眼放光。
暗衛把那兩個可疑的大漢打暈,用繩子捆起來,扔到路旁的枯井裏,等回頭再派人把人押到官府去。
在金鋪外守了許久,兩個暗衛都不見鳳輕狂出來。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暗衛驚呼一聲,“糟糕!”
兩人匆忙跳下來,沖進金鋪,果然鳳輕狂早就不見了。
慕連城的命令可是要他們兩跟緊鳳輕狂,鳳輕狂居然把他們兩都騙過去了。
“這個三姑娘,倒還是很聰明。”暗衛不由狠狠打臉。
“小樣,想跟蹤姑奶奶,等下輩子吧。”鳳輕狂拿着銀票,從另一條巷子出來,心情愉快。
這暗市中本來就四通八達,随便一個鋪子都有好幾個出口。她當然知道有人在跟着她,現如今的鳳輕狂,可不能小看了。
準備妥當之後,鳳輕狂回到之前江樓月住的酒樓。
前腳剛到,還沒上樓,官府的人就沖進來。
酒樓裏吃飯的客人都神色慌張,但整個酒樓都被官府的人圍起來,沒有人剛輕舉妄動。
“薛大人,這是做什麽?”掌櫃一臉苦笑。
薛璋一臉嚴肅,揮手,“本官在緝拿偷盜三王爺府上碧血珠的賊。”
“據線報,偷盜碧血珠的江明澈兄妹就住在這個酒樓裏。”
糟了,鳳輕狂立馬慌張地朝江樓月的房間跑去,之前她把碧血珠給了江明澈。
“姐姐快開門!”鳳輕狂猛拍江樓月的房門。
“輕輕?你跑哪去了?”蘭溪開門讓鳳輕狂進去。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鳳輕狂把房門重新關上,“官府的人來了,姐姐你收拾東西快走。”
“什麽?”江樓月一慌。
“他們在找碧血珠,要是被抓住你們就死定了。”鳳輕狂擔心江樓月,何況她還要依賴他們兄妹帶她離開京城。
“你跟我們一起走。”江樓月知道事态嚴重,不由緊張地抓着鳳輕狂的手。
“來不及了,我得留下,幫你們争取時間,不然誰都走不了。”鳳輕狂把江樓月往窗邊推,“你快走,去找你哥哥。”
“輕輕,那你怎麽辦?”江樓月猶豫了一下。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鳳輕狂想起來江樓月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也來不及解釋了。
鳳輕狂之前受了江樓月那麽多照顧,她肯定不會讓江樓月被官府的人給抓走。
外面傳來侍衛沖上樓的腳步聲。
“快走!”鳳輕狂又連忙推了江樓月一把。
蘭溪護着江樓月,兩人從窗口一躍。
主仆二人還沒走遠,門外立刻傳來重重的拍門聲。
“開門!”
鳳輕狂又暗暗等了一會兒,這才把門打開。
“把江樓月給我抓起來。”領頭的侍衛一揮手,把鳳輕狂錯當成江樓月。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麽江樓月?我是鳳輕狂,定國公府三小姐!”鳳輕狂揮蒼蠅似的把人揮開。
這時薛璋從後面上來,他自然是認得鳳輕狂的,連忙賠罪,“我等在搜查偷碧血珠的賊人,還請三小姐莫怪。”
“你是說,我是偷碧血珠的賊人?”鳳輕狂擡手就想抽薛璋,想了想又覺得有點失态,又連忙把手放下。
“不敢不敢,我們要抓的是叫一名叫江樓月的女子,她就住在,住在這個房間。”薛璋低聲下氣,他對鳳輕狂的名聲早有耳聞,但畢竟是個定國公府的嫡女,不是他惹得起的。
“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江樓月,也沒有什麽碧血珠。”鳳輕狂刻意拖延時間。
“我們隻是奉公行事,還請三姑娘讓開。”薛璋擺出态度。
“讓就讓。”鳳輕狂讓到一邊,反正江樓月已經走了。
薛璋沒想到鳳輕狂這麽配合,就讓手下進去搜,然而已經人去樓空,他們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翻出來碧血珠。
“我都說了,沒有,你們還不信。”鳳輕狂叉着腰。
“三姑娘爲何會在這裏?”薛璋皺眉,他聽說過鳳輕狂膽小軟弱,可眼前這個鳳輕狂豈止有三分膽量。
“我不告訴你。”鳳輕狂算着時間,以江樓月的身手,應該已經脫身了,她也差不多該撤了。
“我們在查案,還望三姑娘配合。”薛璋爲官多年,爲人老辣,不是鳳輕狂那麽容易就能忽悠過去的。
“我不配合,我要回家找我爹。”鳳輕狂拿出以前原主裝傻的樣子,無理取鬧。
這些人又不敢真的對她動手。
鳳輕狂撒腿就往酒樓樓下跑,誰知剛跑出門口,定國公府的小厮正搜到酒樓這邊。
“小姐在這裏!”眼尖的一個小厮立馬大聲喊。
往後看,樓上薛璋帶着一幫人也朝她沖過來。
倒大黴了。
鳳輕狂心裏一陣狂吐槽,然而前後夾擊,她根本無處可逃。
小厮們都是聽命與林氏,對她毫不客氣,押着她回到定國公府。
薛璋也跟着到定國公府,定國公鳳衡禀告了碧血珠一事。
定國公勃然大怒,呵斥鳳輕狂,“你可知道包庇罪犯,與罪犯同罪,你是要害死我們全家。”
“爹,我沒有。”鳳輕狂一口咬定,她根本不知道碧血珠的事情。
“爹,你别信他,我之前還被偷碧血珠的刺客給綁架了,我怎麽可能會幫他們。”鳳輕狂站到定國公身後,貼心地幫定國公捶捶肩膀,幫他順順氣。
鳳輕狂從小跟鳳衡不親近,這時候鳳輕狂一副貼心女兒的樣子,鳳衡一時有些恍然,仿佛看到鳳輕狂的母親。
“薛大人,凡事要講證據。”鳳衡咳了咳,端起官腔。
“對對,講證據。”鳳輕狂跟着說一句。
出了說鳳輕狂從江樓月的房間裏出來,薛璋根本就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薛大人這是在污蔑我定國公府的三姑娘。”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不要說定國公的官比薛璋還要高好幾級。
“小人知罪。”薛璋連忙撲到地上,磕頭。
鳳輕狂眯眼睛偷笑,原來有人撐腰的感覺,這麽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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