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狂笑嘻嘻地擠了擠眼睛,熱情地挽住蘇月盈的手臂。
“難得蘇姑娘也不嫌棄你,肯讓你這麽個花心大蘿蔔去全是姑娘家的袖紅寨小住一段時間,你應該感激才是啊!”
林靖松撇撇嘴,一個人哼哼唧唧:“我看你這根本就是出賣我……早知道你這麽沒良心,我就不跟你同行了。”
一直處在沉默中的林韻姝走了過來,警惕地看了蘇月盈一眼後,在鳳輕狂耳邊低聲道:“表姐,你真的要去袖紅寨嗎?這不安全吧?你明知這個女人觊觎我二哥,怎麽還把二哥往虎口裏送呢?”
“你該不會真的還在記恨以前的事情,于是趁機報複二哥吧?”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小心眼的人嗎?”鳳輕狂無奈地歎了口氣,繼而解釋道:“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二哥陷入險境的。”
“那你爲什麽……”
“現在不是有沈璃在身邊嗎?有什麽好怕的?”鳳輕狂輕握住她的手,“況且,蘇月盈她們并不是壞人,這一點我相信,況且蘇月盈喜歡你二哥,就更不可能傷害他了。”
林韻姝遲疑着說:“可是,萬一她逼迫二哥娶她怎麽辦?二哥可不能跟一個土匪扯上關系啊!”
“暫時應該不會。”鳳輕狂搖頭道,“我看蘇月盈并不是不講理的人,若你二哥不願意,她也不至于真的強迫他娶自己。”
“咱們正愁沒地方落腳,而袖紅寨離這兒不遠,且地方偏僻,林家人肯定找不到,那不就是最佳的藏身之處嗎?”
“可是,那裏是土匪窩,不安全啊……”林韻姝小小聲地說着,偷偷地瞄了蘇月盈那邊兩眼,生怕她聽見似的。
鳳輕狂安慰她道:“盡管安心,有沈璃在,到哪兒都是安全的,等明天到了袖紅寨,要是真的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咱們立刻就走。”
被用作護身符的沈璃瞅了鳳輕狂一眼,依舊是一臉淡定。
林靖松則急得冷汗都出來了,以爲鳳輕狂真的要把自己賣給這幫女土匪,在一旁默默地爲自己的不幸而哀泣。
事實上,鳳輕狂确實是想在袖紅寨住一段時間,可以不用再跋山涉水,再另外找地方藏身。
畢竟林家在徉州的勢力不容小觑,林靖松和林韻姝兄妹倆即使躲到偏遠小鎮,也還是有被發現的風險,唯一的辦法,袖紅寨就不同了,林家人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去土匪窩裏待。
說定了之後,鳳輕狂等四人就跟着蘇月盈他們往南走,到了第二天快要天黑的時候,總算抵達袖紅寨。
袖紅寨跟清風寨一樣,都是在深山裏面,但其規模跟後者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清風寨裏房舍繁多,人也多,地方很大,一進門就很熱鬧,但是這裏地方小到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房屋隻有那麽幾座,一下子就數得過來。
蘇月盈盡到地主之誼,一進山寨就給鳳輕狂四人安排了房間,并讓人送去食物茶水等。
“今天天色已經晚了,你們用過晚飯之後,就好好休息吧,山上可能有點冷,所以你們要注意一些,不要着涼了。”
蘇月盈笑着叮囑道,最後一句是看着林靖松說的。
林靖松卻故意把頭扭向了别處,躲開她的視線。
“好了,你們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蘇月盈就轉身離開了小院。
“這裏好像跟清風寨不太一樣,除了蘇月盈和她的手下之外,并沒有其他人了,看來她們沒有撒謊,她們做得确實不是打家劫舍的營生。”林韻姝一臉認真地說。
鳳輕狂點點頭:“是啊,我看也确實如此。”
“就算不打家劫舍,也一樣是賊匪,沒什麽區别!”林靖松滿臉都是不爽,一路走來都在因被迫來到這裏而郁悶。
“住在這種地方,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殺了,怎麽死得都不知道。”
“這你還真說對了,尤其是你,長得這麽秀色可餐的,寨子裏全是女人,她們突然間看到一個英俊潇灑的男人出現,肯定都心花怒放。”
鳳輕狂故意往誇張了說,笑得相當燦爛。
“尤其是那些年紀大一些,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男人的,必然更是對你由着濃厚的興趣,等明天你來到寨子的消息傳開,她們就會一窩蜂地湧過來欣賞你的美貌,你就準備好迎接她們的盛情接待吧!”
“對了,要小心保護好自己哦,千萬别被她們拆吞入腹了!”
“你,你還說風涼話?果然是沒心沒肺的丫頭!”林靖松氣憤地瞪了她一眼,推門進了房間。
幾個人就這樣在袖紅寨住了下來。
正如鳳輕狂所說,第二天一大早,小院就擠滿了人,蘇月盈手下的那些姐妹們叽叽喳喳的圍着林靖松轉,熱鬧極了。
原本,同樣作爲美男子的沈璃也幾乎要遭殃的,但由于他警覺性高,一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就趕緊越出門,逃遁了。
在林靖松“受苦”的時候,鳳輕狂和林韻姝則在寨子裏外四處遊覽,蘇月盈這個寨主親自做陪,這一帶雖然僻靜,但即使在冬天,景色都還算不錯。
兩人優哉遊哉地接連這麽過了幾天。
這天晚上,鳳輕狂和林韻姝坐在院子裏聊天的時候,沈璃突然從房裏出來,神色有些凝重地走了過來。
“我明天就要離開了,有些事情要去做,可能要走十天半個月。”
“離開?”林韻姝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和鳳輕狂以及林靖松的人身安全問題,“可你要是不在的話,萬一發生了什麽事……”
沈璃道:“放心吧,我讓人調查過了,袖紅寨這些年确實做了很多善事,經常救濟周邊百姓,從不做惡事,這裏的人本性并不壞,不會謀害你們的,當然,前提是你們不要對她們起惡心就是了。”
原來這兩天他進進出出的,就是去調查袖紅寨去了。
林韻姝不禁感歎他考慮周到。
鳳輕狂爲沈璃倒了一杯茶,舉杯笑道:“好吧,那就祝你一路順風。”
“你辦完事以後,還會回這裏嗎?”林韻姝忽然問,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
沈璃也是一怔,心裏有些竊喜,但很快就想起鳳輕狂曾說過的話,下意識地她那邊掃了一眼,果然看見對方正在盯着他看。
“我也不知道,要看是不是有時間了,好在你們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我也無需擔心了,總之,日後有緣再見吧!”
他擔心自己再繼續待在這裏,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因此說完話就立即起身回房了。
鳳輕狂望了沈璃的背影一會兒,直到房門關上,才回頭看林韻姝,而她正低着頭沉思什麽。
“你好像有點舍不得沈璃似的?”
“沒有啊,我哪有?我隻是擔心沒有他幫忙,以後遇到危險,咱們三個人應付不了。”林韻姝急忙否認,可笑容明顯不太自然,根本瞞不過鳳輕狂的眼睛。
不過,鳳輕狂并沒有戳破她,隻當什麽也沒有察覺。
“安心吧,在袖紅寨裏面,咱們不會有危險的。”
京城這邊。
今日是護國公主招婿的日子,皇上親自在皇宮設宴,款待京城的青年才俊,幾乎所有的官家公子都來了,平日冷冷清清的禁宮變得熱鬧非凡。
宴會在迎風殿舉行,很多人都一早就到了,然後就使勁渾身解數吸引明淨的注意。
要知道,明淨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具有皇室血統的公主,但其實她的身份地位要比一般皇室的公主還要高出一些,因爲她是先帝的救命恩人,她這個“護國公主”的封号是先帝親賜,榮耀絲毫不會亞于公爵侯爵。
因此,誰要是娶了明淨,那将給自身和家族帶來很大的利益,況且,她本身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通過這些年的蛻變,她已經跟那些金枝玉葉一樣知書達理,由内而外透着高貴的氣質。
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她都是正妻的頂好人選。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端坐在位子上,滿面笑容,舉止優雅的護國公主,卻絲毫沒有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她的目光始終在坐在最高位的那個人身上。
爲了體現自己這個“皇兄”對妹妹婚事的重視程度,慕連城今天特意放下了政務,親自來到酒宴主持這場招婿宴,當然,他也是想親眼看着明淨挑中其中一人,然後立刻下旨賜婚,自己也好了卻一樁煩心事。
慕連城自斟自飲着,不多會兒居然覺得腦袋有些暈了,不禁甩了甩頭,心下感到奇怪。
他雖然酒量不能說非常大,但也絕不至于才喝了幾杯就醉了,莫不是這酒有問題?
想到這裏,慕連城連忙站起身,在李繭等人的攙扶下離開酒宴,回了寝宮。
而原本坐在酒席中的明淨注意到慕連城的身影已經不見,也找了個理由抽身離開。
寝殿内,慕連城坐在軟塌上,開始感到渾身刺痛,且痛感越來越強烈,似有無數的針紮在身上一般,他的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
“快去叫醫官來!”李繭大聲吩咐完,又轉而看向慕連城,“皇上,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