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軍直接讓手下把人全部綁了帶走,然後返回了徉州。
鳳輕狂和林韻姝、沈璃兩人也離開山寨,繼續往北走。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鳳輕狂認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根本不應該帶着林韻姝浪迹天涯,因爲以她的能力無法保護她,這次要不是沈璃及時出現,可就出了大事了。
于是乎,她打算送林韻姝回徉州城去。
“什麽?你要把我送回徉州城?送我回去成親麽?”林韻姝很委屈,她也知道自己是個累贅,跟在鳳輕狂身邊确實會拖累她,但是,若要她直接回到林家去嫁人,她還不如一個人在外面自生自滅好了。
鳳輕狂看她神情凄楚,心裏老大不忍。
“我不是非要趕你走,隻是你自己也看到了,跟在我身邊總是麻煩不斷,我又保護不了你,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改怎麽向你爹娘交代?”
“不過你要是不想回林家,我可以找個地方讓你住上一段時間,等事情告一段落,你再回去,如何?”
林韻姝心想,她不想回林家,又不想再拖累表姐,或許這是最好的安排,遂颔首道:“好,我聽表姐的。”
鳳輕狂跟沈璃提出要往回走的時候,沈璃卻說要跟她們一起。
“你不是去北方有事要辦嗎,跟我們一起,不怕耽誤正事兒麽?”鳳輕狂狐疑地盯着他問。
沈璃垂下眼眸,躲開她的視線,沉聲答道:“我是擔心你們路上再遇什麽危險,反正路途也不算遠,我就護送一段,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
“是嗎?就這麽簡單?”鳳輕狂依舊持懷疑态度,眸中探究的意味越發強烈,“某些人怕不是另有所圖吧?”
“什麽另有所圖?你可别亂說!”沈璃心虛地瞪了對方一眼,扭頭看向另一邊。
鳳輕狂撇撇嘴,說:“現在韻姝又不在,你就跟我承認了又何妨?我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來你心裏在想什麽?”
聞言,沈璃回過頭,一臉驚奇地問道:“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從你看見韻姝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鳳輕狂聳聳肩膀,露出一絲嫌棄,“拜托,老兄你也表露得太明顯了好不好?一看見人家兩眼就放光,誰還看不出來?”
“可你家表妹本人就沒看出來。”沈璃蹙着眉說,有點小失落,豈料鳳輕狂這時卻說:“沒看出來就好!”
“什麽意思?”
鳳輕狂頓了頓,躊躇片刻,還是開口道:“實話說,我不希望韻姝跟你牽扯上什麽關系,你是無憂門的人,而她是林家的女兒,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走得太近,對彼此都不好。”
沈璃不解:“那你還是定國公的女兒呢,你我不也是朋友?”
“我跟她不同,我以後不會再回定國公府,跟鳳家已經脫離關系了,而且我是早就跟無憂門牽扯糾葛,擺脫不了了,但韻姝不同,她不久後還要回林家去的,将來她要嫁的人應該是清清白白,正大光明存于世的人,而不是……”
“不是像我這種常年活在黑暗之中,見不得光的人?”
“是,除非你能脫離無憂門。”鳳輕狂知道這樣說話是很傷人,但事實就是事實,不能逃避不容忽視。
爲了一份還沒到手的感情就脫離無憂門,沈璃自問不可能這麽做,至少目前還不能,他的任務還沒完成。
“倘若我不是無憂門的人,而是一名官家子弟,你就不會反對我追求林姑娘了?”
鳳輕狂笑道:“你個好人,目前來看的話,人品上無可挑剔,若是身份也清白的話,我有什麽理由反對呢?”
這個回答令沈璃很滿意,他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放心,我也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不會去招惹她的。”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在做了決定之後,三人調轉方向,趕回徉州城那邊。
因爲這次并不趕時間,所以路上走走停停,走得很慢,三天也隻趕了一半的路。
這天中午,三個人行至一片林間,坐在路邊的樹下喝水吃東西。
正閑聊的時候,林子的另一邊突然傳來馬蹄聲。
“我說這位公子,你跑得也實在是太慢了吧?我們都已經像騎驢一樣慢地追趕了,還是這麽快就把你追上了,你也太弱了些,哈哈……”這是一道爽朗的女音。
話音剛落,接着又響起一陣清脆的笑聲,同樣是女子的聲音。
“廢話,你們騎的不是驢而是馬好吧?我腿腳再利索,也隻有兩條腿,焉能跟四條腿的比?何況還是四條腿裏面跑得最快的?”
一男人氣喘籲籲地抱怨道。
但是這聲音……
鳳輕狂和林韻姝相看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之色。
“表姐,這好像是我二哥的聲音?”
“确實像是林靖松,但應該沒這麽巧吧?”鳳輕狂困惑了,随即趕忙起身,壓低聲音說:“不管是不是,先過去瞧瞧就是了。”
沈璃沒有多嘴,隻是默默地跟在兩個姑娘身邊。
三人輕手輕腳地穿過小樹林,來到另外一條山道旁,撥開茂密的枝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那被一群女子圍在中央的白衣男子,不就正是許久不見的林靖松麽?
“呀,真的是二哥?”林韻姝焦急地說,“那幾個女子的打扮跟清風寨裏的那些土匪有點像,難道也是哪座山上的土匪?”
鳳輕狂一眼就看見了那身着紅色勁裝,肩批灰色貂裘的女子,她看着林靖松時臉上那燦若雲霞的笑容,眸中脈脈含情,雙頰染有兩朵暈紅,很顯然是對他有意。
“确實是土匪,不過,我看他們劫的不是錢,而是色。”
“啊?劫色?”林韻姝更加着急了,一時間忘了自己還在跟沈璃置氣,連忙轉頭向他求助:“沈大哥,你快出手救救我二哥吧,他可不能落入這幫女土匪的手中啊!”
沈璃一聽心上人居然喊自己沈大哥,心裏愉悅,當即就要現身。
不料鳳輕狂突然将他拉住,并笑嘻嘻地說:“先别急着出手,且看看林二少爺如何應對再說。”
“表姐,你……”林韻姝都快急死了。
鳳輕狂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有沈大哥在這裏,不會讓你二哥出事的,咱先看看戲再說。”
她隻是惡趣味起來了,想看看一向在花叢中來去自如得心應手的林靖松遇到霸道女土匪,會有什麽招使出來。
這時,那紅衣女土匪笑眯眯地看着林靖松,說:“怎麽樣?之前我答應過你,讓你先跑半個時辰,在一炷香時間内能把你追上,你就得跟我回山寨去,跟我成親,現在你輸了,該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吧?”
林靖松一臉幽怨地瞪着對方,喘着粗氣道:“這怎麽能算?之前打賭的時候你也沒說你是騎馬來追啊,否則我吃飽了撐的跟你玩這種必輸無疑的遊戲?”
女土匪粲然一笑,面頰上漾出兩顆淺淺的梨渦。
“這叫做兵不厭詐,誰讓你打賭之前不跟我說明非要步行?我當然選擇最快的方式了,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這麽傻呢?”
“你……”林靖松氣得幾乎要炸毛,從出生以來,他林家二少爺就是個聰明絕頂的天才,人見人誇,這女人竟然敢說他傻?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成親嘛?”女土匪又問。
“不跟!”
林靖松氣沖沖地回了兩個字,然後拖着兩條酸軟的腿,踱步到路邊一屁股坐到了石塊上,氣息還沒喘勻。
女土匪看他可憐兮兮的,怪不忍心,于是翻身下馬,拿了水袋遞過去。
“喝點水吧。”
林靖松确實渴得厲害了,也不管許多,直接接了水袋過來,仰頭灌下幾口。
喝飽後,随手把水袋扔過去,哼哼道:“别以爲給我喝了幾口水,我就會乖乖屈服了,本公子可是百折不撓,甯折不彎的人,絕不會跟土匪打交道!要麽你殺了我,要麽就放我走!”
女土匪勾唇笑了笑,盯着林靖松的臉,毫不掩飾地說:“你長了這麽一張漂亮的臉,我怎麽舍得殺你呢?你這不是故意爲難我?”
“漂、漂亮?”林靖松驚得呆住了,實在無法接受這個贊美,“我堂堂七尺男兒,血氣方剛的,你竟然用形容女子的詞來形容我?”
女土匪面露困惑,蹙眉問:“不行嗎?好看不就是漂亮、美麗麽,誇贊之詞還分男女?”
聽見這話,林靖松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搖着頭歎息道:“要不怎麽說沒文化的人很可怕呢,唉……”
“我就是沒文化啊,要不然怎麽會做了土匪?”女土匪依舊笑嘻嘻的,一點也沒把林靖松的嫌棄放在心上,“你文質彬彬的,一定念過很多書了,正好跟我回山寨,教我些文化啊!”
林靖松瞥了她一眼,不屑道:“本公子飽讀詩書,才學出衆,可不是來教土匪的,再說,土匪隻會拿刀打打殺殺,哪裏會拿筆杆子?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