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訪

夜半子時,鳳家家廟。

林氏跟往常一樣,從用了晚飯之後,便倚在窗邊發呆。

這是在山上,而且有專門的人看管着,她連大門都出不去半步,每天除了侍弄一下花草消磨時間之外,再沒有别的事情可做,因此于她而言實在是度日如年。

擡頭望着天上的一輪彎月,不禁歎了一口氣。

這種囚犯一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正當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屋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林氏本以爲是下人找自己有什麽事,遂不耐煩道:“我睡下了,明天再說吧。”

豈料外面的人像沒聽見一般,依舊繼續扣門。

林氏不禁火大,大步走過去,扒開門斥責道:“說了有事明天說,還沒完沒了是不是?”

“柔兒,是我。”

定睛一瞧,映入眼簾的竟是數月未見的賀蘭弛。

他身着深藍色衣衫,眉眼帶笑,跟從前沒什麽兩樣。

但在林氏眼裏,這個人早已不是從前心裏面的那個情郎了,他是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

“你來做什麽?還嫌傷得我不夠深,過來再補幾刀是不是?”

賀蘭弛不客氣地進了門,握住林氏的手,柔聲道:“柔兒,我怎麽會呢?傷害你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了。”

“呵,最不願意做的事?”林氏冷嗤一聲,将他推開,“在給我那包打胎藥之前,你有過一絲一毫的猶豫嗎?”

“枉我對你癡心十幾年,還想着爲你生孩子,期盼有朝一日與你遠走高飛,沒想到你心裏想着的,卻隻有你自己。”

“爲了你自己,你竟然連親生骨肉都能狠心下毒手,你根本不配做人!”

賀蘭弛半句也沒有辯駁,就這樣任由林氏責罵,面上盡是愧疚之色。

待林氏把話一氣說完,他才開口:“柔兒,你恨我是對的,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打我罵我就可以讓你好受一些的話,我願意任由你發落。”

“但是柔兒,你以爲把那藥交給你的時候,我就不傷心不痛苦嗎?就像你說的,那畢竟也是我的親骨肉啊,我怎麽能不心疼?”

林氏悲憤交加地瞪着賀蘭弛,怒聲質問:“既然你知道心疼,那爲什麽要那樣做?爲什麽要殺死你自己的孩子?”

賀蘭弛緩緩靠近她,雙目泛起淚花,哽咽着說:“我也不想的,柔兒,我是沒辦法,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要是把孩子生下來,他的身份遲早會被人知道。”

“到時候不但你我兩個人要身敗名裂,就連這個孩子隻怕也活不成,難道你想讓他小小年紀就背上罵名,遭人唾棄,甚至最後被趕出鳳家,流落街頭活活餓死嗎?”

聞言,林氏往後退出了兩步,面色由方才因憤怒而起的紅一下子變得煞白,登時心如刀割。

她從未想過這些。

“柔兒,我不是鐵石心腸,不是不顧及你,是不得不爲。”賀蘭弛握住她的肩膀,說話的聲音裏透着憐惜,“你本該是能理解我的,原諒我,好不好?”

林氏低着頭,一動不動,眼神木然,良久都沒有出聲。

賀蘭弛以爲她逐漸平複下來了,應該不會再鬧,于是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遂徑直将人摟進懷中,欲與之溫存一下。

不料林氏突然擡起頭,擡手就往他臉上甩了兩個耳光。

“柔兒,你……”賀蘭弛吓得連忙後退,生怕她再動手,眸底隐約有怒氣升騰而起,但立刻就被蓋了過去。

“賀蘭弛,你根本是鬼話連篇,以爲我還會再相信你嗎?不管什麽緣由,都不是你害死孩子的理由,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原諒你,立刻滾出去!”

林氏怒吼着,眼珠赤紅如血,盛滿了憤恨。

賀蘭弛摸了摸兩邊疼到幾乎喪失知覺的臉頰,忍不住暗暗地罵了幾句,這瘋婆娘平日裏溫順得像隻小貓,沒想到翻起臉來比老虎還厲害。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若非三王爺交托的任務尚未完成,有求于她,他才不會來受這口氣呢。

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厚着臉皮又湊了上去。

“柔兒,你要是覺得解氣,那就多打我幾下吧,我一定不會躲,隻求你不要趕我走。”

林氏看他面頰紅腫,又滿臉真誠,這樣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盡管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心軟,卻還是無法自持。

她趕緊移開視線,冷冷地說:“誰願意打你?趕緊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走!”

賀蘭弛一眼就看出她已經動搖,自然信心倍增,更加得寸進尺。

“我不會走的,你如果不肯原諒我,我便一直賴在這兒,再也不走了。”

“哦?再也不走?”林氏露出帶有諷刺的笑,“連你家裏那如花似玉的嬌妻也不要了麽?”

“在我心目中,她哪兒能跟你比呢?”賀蘭弛欲去捉林氏的手,但被她迅速躲開了,“柔兒,我真正所愛的人,隻有你一個啊,從來都沒有别人,你不相信嗎?”

林氏嗤笑道:“以前相信你,是我天真,如今我要是再信你這的話,那就是愚蠢了,我林柔絕不是任你欺騙的人。”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賀蘭弛一點也不懼怕,反而淡定地在桌邊坐了下來,仿佛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樣。

“幾個下人已經全部被我的人打暈了,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的。”

“你……”林氏立刻出門看了一圈,果然宅院四周漆黑,異常安靜,回到房裏,咬牙怒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賀蘭弛抿了一口茶,笑道:“柔兒,别這麽緊張,你我十幾年的情分,我還會傷害你不成?過來坐着一起喝杯茶,咱們這麽久沒見了,我有很多的話想跟你說呢。”

林氏沒有動,站在原地如臨大敵般瞪着他。

“我跟你沒什麽話好說,你不走我走。”

說完,轉身便沖出房間。

賀蘭弛連忙起身,三步并做兩步地追了上去,牢牢拽住林氏的手臂。

“不準你走,柔兒,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

林氏掙脫不得,便隻有作罷,頓了頓,回頭直勾勾地盯着賀蘭弛,道:“你能把孩子的命還給我,我就原諒你。”

“這……”賀蘭弛面上的表情一僵,分外爲難,“柔兒,孩子已經不在了,你讓我怎麽還給你?”

“那就别再跟我說原諒的事!”林氏面無表情道。

趁對方分神之際,終于甩開他的手,扭頭離去。

然而,身後很快又傳來賀蘭弛的聲音:“好,我就把孩子的命還給你!”

林氏正詫異,回頭一看,竟見他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往腰腹刺去。

“不要!”

林氏驚呼一聲,大步跑去,吓得頓時渾身冰涼。

等她趕過去拽住賀蘭弛的手腕時,匕首已經沒入血肉中,鮮血湧出,浸濕了衣裳。

“你怎麽這麽傻?”

賀蘭弛靠在林氏身上,扯開嘴角,虛弱地笑了笑:“柔兒,現在你相信我的心意了吧?我心裏真的隻有你一個人,孩子沒了,我很愧疚,真的……”

“我信,我相信你,”林氏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泣不成聲,“不要再說了,我扶你進去包紮傷口。”

于是,兩人回到屋内。

林氏小心翼翼地攙扶着賀蘭弛到床上靠着,然後拿來藥箱爲他處理傷口。

賀蘭弛望着自己鮮血淋漓的左腹,額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方才一不小心下手下得有點狠了,好在刺的并不是要害之處,否則真把命搭在這裏,可真是太不值當了。

忙活了快半個時辰後,總算止住了血,林氏暗松一口氣,皺眉看着賀蘭弛,嗔怒道:“我讓你還命你就還命,是不是有人叫你去跳崖你也去?”

“别人叫我當然不去,但若是柔兒你的話,我一定眉頭都不皺一下,乖乖地去做。”賀蘭弛說着,趁機抓住林氏的手,情話一套一套地出口。

“柔兒,我都這樣了,你該原諒我了吧?”

林氏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颔首道:“或許你的考慮是對的吧,事已至此,我再恨你也是無用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不想追究了,但是,以後你一定不能再欺騙我,否則的話,我絕不會饒過你,聽見了麽?”

賀蘭弛柔聲道:“好,我再也不會了。”

他暗暗籲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兩人沉吟了片刻,林氏忽然問:“過去的兩個月裏,都不見你露面,今天怎麽會突然來了?”

“當然是太想你,過來看看你了。”

林氏有些懷疑,但想起方才賀蘭弛爲自己連命都不顧,便打消疑慮,垂下眼眸,赧然一笑:“你這種好話,也就隻能哄哄我。”

“能哄你就夠了,别人我還懶得哄呢。”賀蘭弛笑着說,傾身在她面頰上親了幾口。

“你身上還有傷呢。”林氏輕輕将他推開,正色道:“咱們離開京城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賀蘭弛略微一頓,說:“咱們離開京城,還能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有我們兩人的容身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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