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自從當上禁衛軍都統這一職位,每天都是些防務治安之類的瑣事,好久沒有立功的機會了,如今這個可以立功的大好機會她豈能錯過?更何況,她一心想将柳彥奇提拔起來,等他建功立業,在朝廷之中有了一席之地之後,自己就可以放心的退出官場了,到那時,自己便全心全意的在他身邊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因此,李祺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并且編了個自己有傷在身的理由,向索額圖推薦了柳彥奇。
索額圖見李祺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心中高興,對于他推薦讓柳彥奇替他出戰,索額圖開始心有疑慮,但聽李祺說此人武功絕不在我之下,而且還比他更勝一籌時便放下心來。
索額圖起身說道:“既然李大人推薦之人武藝不在李大人之下,那我也就放心了,我還要回宮向皇上複命,就不再打擾了。索額圖有空再來拜會驸馬爺。”
吳應熊連忙起身還禮,送索額圖出了府門。
索額圖走後,吳應熊的乳娘周媽走出來說話。
又坐了片刻,李祺告辭回府。
李祺剛走到門口,還沒等邁步出去,一個小使喚丫頭手裏提着水壺進來添水,因爲走的急沒收住腳步,和李祺撞了個滿懷。水也潑在了李祺的身上。
因爲是剛剛燒好的沸水,一下子燙到了李祺的右手手臂。
這可把吳應熊和奶娘周媽吓了一大跳,連忙上前問怎麽樣?
還好灑出來的水不是太多,但是右臂很大一塊兒已經燙得通紅,眼看着皮就鼓了起來。
吳應熊怒喝道:“來人,把這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
周媽攔住說道:“算了,才多大的孩子哪知道小心。别動不動的就打死,你大婚在即,妄傷人命不吉利。”
随後命人趕緊去取燙傷膏。
小丫頭吓得要死,跪在地上連連扣頭求饒。
李祺自然心中也是非常生氣,若不是在驸馬府,李祺非得一腳把這個小丫頭踹飛了不可,畢竟吳應熊是平西王的世子,當朝的驸馬爺,自己再怎麽不高興也得忍着。
吳應熊踢了那小丫頭一腳說道:“求我有什麽用,不想死就求李大人。”
那小丫頭連忙向李祺磕頭如搗蒜,求李祺饒她一條小命。
李祺從心裏并不想繞了她,于是并不言語,吳應熊剛要下令将她拖出去打死,周媽卻說道:“好了好了,李大人已經饒了你了,快快出去吧。”
那小丫頭沒有吳應熊的示下不敢出去。
這若是在統領府,李祺早命人将她斬了,但畢竟這不是統領府,吳應熊又是平西王的世子,而且馬上要和公主完婚成爲當朝驸馬,雖然心中氣惱,但不得不忍痛說道:“算了,一個小毛丫頭,就饒她一命吧。”
吳應熊見李祺這麽說了,回頭道:“李大人饒你不死還不趕快謝恩,謝了恩趕緊滾出去。”
燙傷膏拿來,周媽幫着李祺解開衣袖上藥包紮。
周媽看着李祺的臂膀細嫩白皙,猶如出塘的蓮藕一般,說道:“李大人這臂膀像女娃娃一樣細嫩呢。”
這句話把李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用衣服遮住了這隻手臂。
吳應熊聽周媽這麽說趕緊說道:“周媽,這玩笑可開不得。”
周媽也覺得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有欠考慮,連忙說道:“看我這老嘴,越發沒有遮攔了,還望李大人不要見怪。”
李祺忙說道:“沒事沒事。”
就在周媽幫李祺整理衣服的時候,忽然眼睛盯着李祺的前胸驚得呆住。
李祺察覺到了周媽的眼神有些不對,還以爲她看出了自己的女兒身份,忙偏過身去避開了周媽的視線。
周媽似乎很好奇的樣子,上前一步,一下子抓住了李祺胸前的一物。
李祺這時才注意到,剛才周媽幫着自己上藥,解衣服的時候,将柳彥奇送給自己的那塊兒玉佩滑了出來。
周媽上前抓住的正是這塊兒玉佩。
周媽抓在手裏仔細地端詳着似乎對它非常感興趣。
李祺見周媽看到的是玉佩,并不是發現了自己的女兒身份這才放下心來。
李祺爲了掩飾自己的女兒身份,每次在穿衣之前,都會用綢布将自己日漸隆起的胸部給纏繞起來,讓人從外面看去,絲毫沒有女兒的體征。
周媽一邊仔細地端詳着這塊兒玉佩,一邊臉色瞬息萬變,一會兒欣喜,一會兒又眉頭緊皺,一會兒又略微舒展,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說話:“這塊兒玉佩真是太好看了,而且玉料也好,這麽好的玉可不是平常百姓家裏能有的。”
吳應熊說道:“周媽,李兄弟現在官居禁衛軍都統之職,又曾任剿亂副統領,并非平常人家,有這麽一塊美玉也沒什麽稀奇的。”
周媽說道:“噢!是的是的,李都統官居要職,有這麽一塊兒玉倒也不覺得稀奇,隻是這塊玉絕對是世上少有的美玉,隻怕連一般的王公貴族也不多見的。”
吳應熊聽周媽這麽說也生出好奇之心,走過去拿過那玉仔細端詳一番說道:“這玉卻是一塊兒難得的好玉,就算在咱們王府裏,這麽好的東西也是不多見的。”
李祺說道:“那怎麽可能,平西王府裏什麽奇珍異寶沒有,小小的一塊兒玉又算得了什麽。”
周媽說道:“此玉李大人可是從小就帶在身上的?”
李祺本想說此玉從小就帶在自己身上的,但轉念一想,這塊玉本是柳彥奇贈送給自己的東西,自己豈能說它就是自己之物,于是說道:“此玉是我的一位好友所贈,并非是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的。”
周媽驚詫道:“哦?原來如此,那你這位朋友現在何處?”
李祺本想說出就在自己的府中,可又不明白周媽此問是什麽意思?會不會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讓柳彥奇知道自己就是木子,木子就是李祺,于是說道:“我的這位朋友不在京城,如果周媽有興趣,我這位朋友若來京城一定帶他前來相見。”
周媽說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
吳應熊說道:“周媽,莫非您老認識這塊玉的主人?”
周媽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看見此玉似曾相識,讓我想起一些往事,或許隻是巧合罷了。”
李祺起身告辭,說回去還要準備明天比武的事。
周媽一直将李祺送出了府門,臨分手的時候,周媽再次說道:“李大人,如果此玉的主人來了京城的話,請李大人無論如何也要帶我見上一見。”
李祺見周媽對這塊兒玉和這塊兒玉的主人如此關心,猜想她一定認識這塊兒玉的主人,要麽就是她很有可能知道這塊兒玉跟這塊兒玉的主人的一些信息。
李祺由此聯想到了柳彥奇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事,他說他是他師父撿回來的,莫非這塊兒玉裏面隐藏着他的身份信息?等過了明天的比武,我一定要将此事弄個清楚。
李祺回到統領府,見過諸位,說出了明天皇上讓他參加比武的事,大家躍躍欲試,說殺雞焉用牛刀,小爺明日隻管觀戰就好,打擂的事讓我們去就行了。
李祺說道:“本來我打算親自上陣的,可是今日在世子府上不小心燙傷了手臂,現在疼得厲害,明日恐怕難以迎敵,你們推舉一人參加明日的比武。”
李祺說是讓大家推舉一人,隻不過是給大家一個面子而已,大家誰不知道李祺一直特别器重柳彥奇,李祺受了傷不能出戰,那唯一的人選隻有柳彥奇了。
于是大家都說:“隻有柳總管最能勝任。”
柳彥奇并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等着李祺宣布結果。
柳彥奇對這個比武非常感興趣,因爲他也想通過在小皇帝面前建功來提升自己,讓自己有充分的能力來和李祺抗争。他隻想着能夠早日除掉李祺,爲自己證明清白,他哪裏知道李祺的良苦用心。
李祺接下這個差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讓柳彥奇代表自己出戰,他希望柳彥奇早日建功立業,升官發财,這樣他就不會再想着回到順義社裏面去了,也就不會再和自己對立了。等到他功成名就,自己便抽身一退,然後嫁他爲妻……。
李祺見衆人都推舉了柳彥奇,心中高興。于是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讓柳總管出戰,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吧。”
李祺說完話轉過頭來向柳彥奇說道:“柳總管有什麽異議嗎?”
柳彥奇說道:“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一切聽從小爺安排就是。”
李祺說道:“那好,既然柳總管也沒什麽說的,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次日吃過早飯,李祺帶着十幾個人一起來到了教軍場,先見過聖駕,然後來到右側坐定。
策旺阿拉布坦也随後帶着他的人入場了。因爲昨日大意遭敗,回去後一再強調,明日比武切不可大意。
葛爾丹請來的中原武士唐摩提練就了一身的邪門功夫,身堅如鋼筋鐵骨,比傳說的金鍾罩鐵布衫還要厲害,而且他還善用暗器,在準格爾汗國無人能敵,因此,此次被葛爾丹選中,跟随使團一起來到了京城。
所有人員全部到位,索額圖問策旺阿拉布坦怎麽個比法?
策旺阿拉布坦說道:“老規矩,不論各自派多少人出戰,還是以最後留在台上者爲勝。時限還是一天。”
索額圖說道:“既然如此那好,比試開始。”
前半場比試咱們不表,單說下午。
午飯後,策旺阿拉布坦先命一名武功不錯之人上台,連勝了這邊兩人,索額圖已經再無人選,隻好讓多隆出戰。
多隆武功功底也是不弱,一柄鋼刀橫掃擂台,連勝三場。
策旺阿拉布坦手下也是再無可用之人了,便讓唐摩提出戰。
唐摩提五十多歲,手提一杆紫銅狼頭槊,縱身上了擂台。
他手裏這杆紫銅狼頭槊可不是一般的兵器,它的狼頭上,口、鼻耳、眼之中都藏有暗器。這杆紫銅狼頭槊在葛爾丹征讨諸部的時候可是沒少立功,很多久經沙場,出名的戰将都死在了他這杆槊下。
唐摩提上了擂台,将手中紫銅狼頭槊往台上一杵,雙手胸前合什念了聲“阿彌陀佛”。
原來此人信奉佛教,曾經在西藏大禅佛寺出家爲僧,葛爾丹遭到迫害之時曾跑到西藏避難,偶然間得遇唐摩提,方知他原本是漢人,本是南明皇帝朱由榔的近衛。後來因爲緬甸怕平西王吳三桂領兵進犯,便出賣了朱由榔,将他驅離出境,讓吳三桂活捉了朱由榔。唐摩提走投無路便逃往了西藏,落發爲僧。
唐摩提出家的這段時間裏,苦練武功,功夫大有長進,最成功的是他練就了一門邪門功夫,類似于金鍾罩鐵布衫,但是比金鍾罩鐵布衫更加神奇。還有就是,他自己研究打造了這杆紫銅狼頭槊,重二百多斤,一般人别說用它打仗,拿起來都很費勁,可是這紫銅狼頭槊在唐摩提手裏,那就像我們手中擺弄筷子一般靈活,最爲玄妙的是,他的這個狼頭裏面布滿了機關暗器,可以說自從跟随了葛爾丹,一直還沒有遇到過對手。今天,他是胸有成竹,勢在必得。
葛爾丹到大禅佛寺避難,和唐摩提相遇,二人甚是投緣,唐摩提聽了他被迫害的故事,決定助他奪得準格爾的統治權。
葛爾丹帶着唐摩提秘密返回準格爾部,召集父兄的舊部,很快得到很多族人的響應,一起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很快,葛爾丹和唐摩提便率軍大敗卓特巴巴圖爾,将他趕到了今天的青海一帶。随後,自立爲王。
葛爾丹當上了準格爾部的渾台吉之後野心開始暴露出來,他不聽清朝政府的警告,開始四處征讨,就連幫他奪得汗位的和碩部也沒能逃過此劫。
在葛爾丹的擴充之戰中,唐摩提可是立下了很多的汗馬功勞。
唐摩提上得台來,先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一擺手中紫銅狼頭槊說道:“本人準格爾汗國大将軍唐摩提,來人報名,我的槊下不死無名之輩。”
多隆上前一步說道:“本人多隆,大清皇帝貼身帶刀侍衛。”
若知二人勝負且看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