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葉青說：“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逼着你，今天上午我跟你哥打電話了，也許下個月，我們就回美國。”
姚雨菲愣住：“怎麽會？您回國也沒多長時間吧。”
“是沒多長，所以這次回去，你爸爸會跟我們一塊，我跟你爸也商量了，你爸也有打算去分公司考察一下，你爸既然願意去，那我們早點離開也沒什麽錯。”
姚雨菲張了張嘴，沒想到會這樣，下個月回美國？怎麽可能，她回來後就沒打算再回去。
沉了沉聲，姚雨菲說：“那你跟爸爸回美國，我不回去。”
胡葉青微怔：“你不回去？你留在國内做什麽？你跟于家的婚事沒了，跟方愚也沒可能了，你還留在國内做什麽？”
問這句話時，她是帶着試探的，雖然她不确定女兒會願意說出來。
姚雨菲擰着眉，說：“我……我就是不想去，媽，我在T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也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我的朋友同學都在這裏，我不想走……我也不習慣國外的生活，我在國外呆了一年半，你見我結交過什麽朋友嗎？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胡葉青忍着脾氣：“不回去也得回去，你哥你嫂子在那，而且當初我們過去，也是你爸的安排，難道你還想忤逆你爸？再說了，你哥在分公司将你的職位都安排好了，你不去幫你哥，留在國内能做什麽？”
姚雨菲說：“媽，您别拿我爸壓着我，當初我爸是讓您跟我哥一塊出國，我去不去他沒說的。還有我哥的公司，不是有我嫂子麽？我去能幫什麽忙？我不給我哥添亂就不錯了……”
胡葉青是真的要生氣了：“什麽叫添亂？當初讓你走時，你也沒那麽大反應，這次是怎麽了？我跟你哥難道還比不上國内的某些人對你的重要？或者是，你看上了什麽……背着我跟你爸私定終身了？”
姚雨菲眼眸顫了下，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否認，暫時性，條件不合适，不應該去坦白。
就算坦白，也應該跟姐姐姐夫，或者歐翔商量下……
可是，爲什麽呢？
爲什麽不能說呢？
她喜歡一個人，錯了麽？
她愛上了一個人，有罪麽？
歐翔那麽好，他那麽好，除了沒有所謂的大富大貴，他哪樣也比她強。
配不上的人明明是她，明明是她才對吧。
“我……”姚雨菲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胡葉青看出其中端倪，一把拉住她，問道：“怎麽了？你這是什麽反應？難道你真的爲了誰才不願意回美國的？那個人是誰？老羊？不，不會是……所以，是歐翔麽？”
姚雨菲怔住，沒想到母親會知道？她怎麽知道的？
“媽，你……”
“真的是歐翔？真的是他？這個臭小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當初明明答應我不會再靠近你，現在又這樣……還有你姐夫，都怪他，如果不是他，你怎麽會認識這個人……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是？”
姚雨菲聽罷卻更加震驚：“媽……媽你剛才說的什麽意思？當初答應你？當初是什麽時候？你找過歐翔嗎？你跟他說了什麽？你都跟他說了什麽？”
胡葉青擰着眉，怒道：“我跟他說什麽？我能跟他說什麽？我說你這孩子怎麽那麽傻呢？他一個司機，退役軍人，高中都沒畢業，連個穩定工作都沒有的人，你究竟看上他什麽？
你告訴我，這次是不是他主動招惹的你？我跟你說，他說什麽你都别信，你戀愛經驗太少了，什麽都不懂，哪裏吃的過這些**子的套路？就連你媽我當初都被他騙了，騙你那是一騙一個準！”
姚雨菲已經是聽明白了：“所以媽，當初……我是說一年半以前，你真的找他了？所以他當時拒絕我，是因爲你？因爲你逼着他，他才拒絕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胡葉青沒想到自家閨女那麽傻，聽話重點都不對，“我說菲菲，你這是傻了麽？什麽叫我逼着他，我可沒有那麽大能耐，再說，我不也被他騙了麽？”
姚雨菲說：“您别說了，我不想聽了……”
胡葉青愣了下，姚雨菲已經轉身朝着外面走，胡葉青想要拉，卻沒有拉住。
姚雨菲沖出了門，胡葉青又忙招呼仆人去攔着，仆人剛準備去，一個男人的厲喝聲傳來：“夠了，讓她走！”
仆人和胡葉青都愣了下，轉過又來，卻是站在樓梯口的姚仲天。
胡葉青眼眸顫了下，喊了一聲：“仲天，菲菲她……”
姚仲天擰着眉：“菲菲什麽個性你不了解？你能攔得住她？再者……”
他頓了下，才說：“昨天下午，我接到了一通電話，你猜是誰打來的？”
胡葉青怔了下，問道：“是誰？”
姚仲天報出了一個名字，胡葉青就算不了解軍政，對這名字也是有所耳聞。
她有些呆住：“怎麽……怎麽會打電話給你？”
姚仲天略沉了沉聲，才說：“是S市的顧家……但就算是顧家，這位大人物肯答應，隻怕這已經不是所謂的面子問題可以解釋了……”
胡葉青閃着眼波：“那這是……”
姚仲天略微沉聲，片刻後才道：“那個叫歐翔的小子，不簡單啊。”
……
姚雨菲開着離開了姚家，車内空調沒開，車窗還半開着。
冷風吹在她臉上，将她的臉凍的沒有知覺。
可也正因爲沒有知覺，她才覺得心都跟着麻痹了，沒有那麽痛了。
她真的沒想到當年母親找過歐翔，可仔細想想，又有什麽奇怪呢？
她喜歡歐翔，哪怕沒有公開，卻也沒有真的過分掩飾過。
母親心思細膩，能夠看出來，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隻是她又想，如果……如果當初母親沒有找歐翔，那自己的那番表白，歐翔又會答應嗎？
雖然有點殘忍，但姚雨菲卻覺得，未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