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從軍隊接線員那兒得知,歐翔回家了。
其實那時候,她是不大了解歐翔具體住哪兒的,卻依稀挺歐翔的口音很像某個地方的。
她膽子也大,就直接過去了,詢問的特征就是長得挺好一小夥子,幾年前當兵去了。
那個小地方,被選去當兵,似乎還是挺了不起的事兒,所以還真的就被她問到了。
也找到了歐翔的家中。
但可惜的是,歐翔沒回來。
她很詫異,不對那邊說給歐翔放假的,那這個假期他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雖然如此,她還是從歐翔的街坊鄰居口中知道了歐翔的一些事兒。
包括他是被收養的,還有養父已經去世的事情。
歐翔當兵之後,幾年沒有回來過,但會打錢給一個鄰居,每年給養父燒點紙錢。
他們沒有考慮到歐翔的所謂薄涼和冷情,隻當是國家不讓他回來,而且每年打錢過來,從未短過,也是心意了。
皇甫清說:“我也是在後來才依稀感覺到,歐翔對他養父,似乎是有情緒的,因爲我有一次主動跟他提起時,他表現的很排斥,甚至有一次,直接說,别提他了……我跟歐翔認識挺久了,我眼裏他是個很重情重義的人,面對将自己從孤兒院帶回來,并精心撫養的養父,他不該是這種情緒,但我也沒法問,你應該懂……”
姚雨菲自然懂,因爲就算是她想問,也問的小心翼翼。
不過很奇怪的,她知道歐翔是被收養,是歐翔主動提起的,既然他對皇甫清不願提,爲什麽又主動告訴自己?
或者說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嗎?
不知道爲什麽,姚雨菲心裏居然有一絲暖意。
“至于别的……”皇甫清頓了下,才說:“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在找什麽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找到了沒有,就是感覺吧……”
姚雨菲愣了下:“找人?”
“對……”皇甫清說:“那是幾年前了,我有一次路過他的軍區,想去看看他,正好他那天有假,就出來跟我吃了一頓飯,我們去飯店的路上,他好像看到了什麽人,突然沖出去了,大概有好幾分鍾,他才回來,我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事,看錯了……”
姚雨菲擰着眉,心思有點複雜。
皇甫清道:“其實這個也沒什麽奇怪的,他是孤兒,也許,也許會想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吧,之所以奇怪,是因爲覺得他,應該完全不認得自己的父母家人才是,畢竟那時候,才幾個月大吧。當然,血脈親情,或許會有心有靈犀的,也不一定……”
姚雨菲依舊沉着聲,沒說話。
皇甫清看着她,說:“……姚小姐,歐翔……歐翔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姚雨菲回過神,跟着搖頭:“沒有……我就是,就是想多了解他一點。”
皇甫清笑:“其實跟我你不用瞞着什麽,我知道你關心他,我跟你一樣也很關心他。他身邊沒有家人和親人,但我一直……怎麽說呢,算是當自己是他的家人的,唔,雖然曾經也想當愛人,隻是可惜啊,被他拒絕了。”
“拒絕?”姚雨菲不太信,上次不都住一起了麽?這叫拒絕?
皇甫清說:“是拒絕了,沒辦法,我和他呢,都算是在苦難中掙紮過的人,我看中的是一份心心相惜,但歐翔或許渴望的是一份欣欣向榮,猶如黑暗中的人渴望光明,寒冷的人,渴望溫暖……而姚小姐你,真的是個讓人忍不住,就想起初春朝陽的人!”
姚雨菲怔了下:“那你……你們從未在一起過嗎?”
雖然不太好,但她還是問出來了,畢竟有心結。
皇甫清說:“在一起?什麽叫在一起呢?過往十年,我和他若有似無的聯系,我談過戀愛,分分合合都經曆過,受過傷,也流過淚,可不知道爲什麽,不管我經曆了什麽,多麽難受,隻要想到遠方有一個他,心就會安穩下來……
也許,他從未說過喜歡我,也從未跟我在一起過,甚至可能……可能都未必喜歡我,但無礙,隻要這個人在,隻要我想聯系他時,他出現了,聽到他的聲音,收到關于他的消息,我就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有個詞叫什麽來着?兜底,對……歐翔一直是那個爲我兜底的人,雖然也許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不過我知道你心裏的在一起是什麽意思……雖然有點受傷,但回答你也無妨……沒有,我跟他,沒有在一起過。前段時間沒有住處他收留了我一段時間,但我們隻是住在一起,我睡他卧室,他睡客廳沙發,其他什麽關系都沒有……”
姚雨菲看着皇甫清,心裏像是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點莫名的,别的感覺。
“那他……他拒絕你時,用的理由是什麽?”
皇甫清聽罷“噗嗤”一聲笑了,說:“能有什麽理由?肯定是不喜歡啊……就像你拒絕那個什麽魚,用的什麽理由?”
姚雨菲說不出話了。
是啊,方愚跟她表白時,她給的理由也不是因爲喜歡歐翔,是因爲她對方愚沒有那種感情,隻當他是兄弟。
就算沒有歐翔,她也一樣會拒絕。
如此,歐翔拒絕皇甫清,多半也是一樣吧。
至少肯定不會說起她,畢竟那時候,歐翔都不願意接受自己呢。
皇甫清看着她,說:“不管如何吧,歐翔跟你在一起,我是很爲他高興的。他太孤單了,這份孤單跟他是不是一個人,身邊有沒有人陪着沒有關系,是他的心裏,我說是荒蕪一片,真的毫不誇張,而你……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你也許真的是落在歐翔心底的一顆種子,他的那片荒蕪的心,正是在在等待你去拯救……”
姚雨菲坐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同樣類似的囑托,顧峥跟她說了,如今皇甫清,又跟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