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翔想了下，說：“在家過。”
“家”是歐翔很少提起的詞彙，因爲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沒有家的，漂泊在人海之上，尋不到根，也不知道根在哪兒。
但是現在，在這個曾經于他無比陌生的城市，他的确有了種歸宿感，他想，那便是家的感覺吧。
“那你，是一個人過嗎？”姚雨菲又問了句。
歐翔頓了下，才悠悠說道：“怎麽？你打算來陪我嗎？”
這意思很明顯了……他是一個人。
姚雨菲是真的想去陪他，但她知道，估計會有點困難。
今年哥哥姚書宴一家怕是不能回來過年了，但是姐姐姐夫都會過來。
不過估計下午才會過來，中午會去屈家。
如此，她今晚肯定要在家裏呆着的。
不過……
“我現在有時間啊，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姚雨菲說了句。
歐翔微微眯着眼，問了句：“現在？你……方便嗎？”
“方便啊，當然方便。”姚雨菲說：“今天上午我爸媽要一塊去安山寺廟祈福呢，家裏沒人管着我……你等我哈，我現在就去找你。”
姚雨菲說完，也不等歐翔回應，就直接挂了電話。
換衣服時其實會有點愧疚，因爲昨晚上胡葉青原本說要帶着姚雨菲一塊去安山寺廟的，讓姚雨菲親自給方愚求個平安福。
胡葉青覺得，女兒親自求來的平安福送給方愚，方愚肯定會特别感動，對兩人感情增進簡直是要跨上一大步了。
姚雨菲自然知曉自己母上大人的心思，自然不想去。
便跟胡葉青說，她打算今天上午去醫院看方愚的，都約好了，不能毀約。
如此，胡葉青才無奈放過姚雨菲。
可姚雨菲現在不打算去醫院，而是去找歐翔了。
怎麽說都覺得有點對不起方愚。
所以思慮之後，她決定給方愚打個電話道歉，也算順便圓謊。
萬一胡女士心血來潮突然打電話查崗呢？
方愚道：“放心吧，醫院這邊有我，你忙你的。”
姚雨菲很是感激方愚，問了句：“對了，今年過年你是不是就在……在醫院過了啊？”
方愚輕輕一笑：“怎麽？你打算來醫院陪我過年嗎？”
姚雨菲眨巴着眼睛，然後狠狠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行了，我開玩笑的……”方愚說：“放心，我今天下午會回家，傷的也沒那麽嚴重，就是暫時沒法走動，坐輪椅就好了。”
姚雨菲對于方愚，說到底是有點愧疚的，但對不起說再多也沒什麽用。
她還真的有點想抽空去安山，爲方愚求個符了。
希望方愚未來可以遇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另一半。
挂了方愚的電話，姚雨菲已經下樓了，恰好姚仲天跟胡葉青也準備出門，撞個正着。
看見姚雨菲，胡葉青問：“怎麽？現在就打算去了嗎？”
姚雨菲“唔”了一聲，說：“是啊，剛……剛跟小魚兒通過電話，現在過去。”
胡葉青松口氣，說：“那你去吧……哦，對了，我讓廚房炖了點補湯，你順便帶過去給方愚嘗嘗，記得告訴他，湯是你自己親手熬的。”
姚雨菲：“…………”
輕咳一聲，說：“媽……我跟方愚認識九年了，他知道我不會做飯……”
胡葉青“哦~”了一聲：“是嗎？那你就說是你親自讓廚房幫他熬的。”
姚雨菲：“…………”
也懶得再說什麽了。
沒一會兒，一個保溫桶已經被交道她手上。
姚雨菲也不多做糾纏，迅速提着保溫桶就一溜煙的走了。
胡葉青要給她安排司機，她說自己開車，跑的比兔子還快。
因爲帶着保溫桶，姚雨菲決定還是去一趟醫院，将補湯給方愚送過去再去找歐翔。
也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她到時，方愚房間的門虛掩着，裏面有個輕柔的女孩子聲音，姚雨菲眯起眼睛，因爲女孩子似乎在哭。
再然後，就聽見方母的聲音，似乎在安慰女孩子。
姚雨菲眨巴着眼睛，本能的覺得是不是方愚出了什麽事，伸手一把推開了房門。
然後便看見了靠在床上的方愚，以及坐在床邊的方母。
除此之外，還有個長相挺清麗的年輕女孩子正站在那兒，女孩子穿着一件雪白的羽絨長襖，長發披散，皮膚白皙，一雙眸子波光粼粼，睫毛上還沾染着淚水。
姚雨菲：“……”
方愚大概沒想到姚雨菲會來，輕咳一聲後，才喊了一聲：“菲菲……”
姚雨菲尴尬的笑了下，說：“我……我來送補湯。”
兩分鍾後。
病房裏隻剩下方愚跟姚雨菲，方母帶着之前的那個漂亮纖細的白衣女孩出去了。
姚雨菲将補湯拿出來遞給方愚，眯着眼睛瞄他：“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那女孩是誰啊？”
方愚輕咳一聲，說：“……是我學生。”
“學生？”姚雨菲整個不敢相信：“怎麽會？那女孩看着應該有十八九歲吧，你學生那麽大的嗎？”
方愚說：“我又不止是帶小屁孩寫毛筆字，也有帶成年班的，秋水就是那個班的學生……”
說完，方愚又解釋了一句：“我跟她沒什麽關系，認識也就幾個月而已，但他父親曾經是我爺爺的學生，來過我家裏兩次，我跟她沒說過幾句話……”
姚雨菲“哦”了一聲，說：“你幹嘛跟我解釋啊，我又沒說什麽……再說我也不反對你師生戀啊，我剛才幫你看了，那女孩挺漂亮的，跟你般配！”
方愚：“……我再說一遍，她隻是我的學生。”
“人家看你受傷都哭成那樣了，你這個當老師的也太無情了吧！”
方愚：“……”
“你剛才喊她秋水？是她的名字嗎？真好聽，她姓什麽啊？”
方愚：“…………”
“算了，你不說也沒事兒，反正以後還會見面的……好啦，時間不早了，你跟秋水MM好好聊聊，記得安慰安慰人家，别總讓人家哭啊，也太不爲人師表了！”
方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