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在這樣靜谧凄寒的夜裏抱在一起，路燈的光影将兩人的身子暈照的柔軟溫馨。
有風吹來，撩動兩人的衣角，但彼時的姚雨菲，卻不覺得有多冷。
幾乎是許久，姚雨菲踩在他的懷裏又低低開口，說：“等我想好了，我去找你，你記得别拒絕我。”
歐翔怔了下，跟着輕輕點頭。
略微沙啞的聲音卷着涼風拂過姚雨菲的耳。
他說：“好。”
……
次天，是大年二十九，歐翔醒來時，已經超過早上八點。
這很奇怪，尋常他基本六點鍾準時醒。
不過大抵是因爲昨晚一直失眠睡不着吧。
他拉開窗簾往外面看了一眼，今天天氣不錯，有太陽，但昨晚上在基地時似乎聽小六說這兩日還會下雪呢。
這裏的雪，比他家那邊要多。
他抽了一根煙後，才起身去洗漱，但是牙還沒刷好呢，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他凝眉，不知道這個時候誰會過來，忙胡亂擦了下嘴巴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皇甫清。
皇甫清的手裏還提了一些年貨。
看見歐翔還穿着睡衣，她詫異了下：“不是吧，我是不是看錯了，你剛起床？”
歐翔淡淡應了一聲，轉身朝着裏面走：“昨晚睡得遲了。”
皇甫清跟着走進來帶上門，歐翔重新回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去了卧室，換身衣服出來時，皇甫清從廚房出來：“你起的這麽遲，應該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帶的餃子，正在煮着，待會就可以吃了。”
歐翔點點頭，說：“謝謝。”
皇甫清笑：“謝什麽，舉手之勞罷了，不過你昨晚上爲什麽睡那麽遲？有心思？失眠？還是大半夜出去溜達了？”
歐翔：“……”
失眠？有。
大半夜出去溜達？似乎也有。
見歐翔不說話，皇甫清也不再多說，隻道：“我來找你也沒别的事兒，就問問你今年過年打算怎麽過？”
歐翔看她一眼：“你……”
皇甫清忙說：“别……别看我啊，我有地兒去，就我那個新室友，她讓我跟她一塊去她家過年，她家T市附近縣城的，坐車就兩個多小時，挺近的……”
歐翔點點頭：“恩。”
“别‘恩’啊，問你呢？你怎麽過啊？如果沒人陪你過，我就不去了，留下來陪你……”
“别，不用。”歐翔拒絕：“我……我去基地過年。”
基地……
皇甫清明白了，雖然她一直沒弄清歐翔偶提起的‘基地’是什麽地方，但卻知道，他曾經當兵時的許多兄弟，都在那兒。
皇甫清說：“那樣也挺好……總之别一個人，尋常一個人沒什麽，逢年過節時卻總有種顧影自憐的味道……”
“餃子好了麽？”歐翔問了句。
皇甫清忙站起身，說：“隻顧着跟你說話，我差點忘了……”
皇甫清奔向廚房，沒一會兒，就端着一盤餃子出來了。
“幸好沒煮爛，你先吃飯吧。”
歐翔說了聲“謝謝”，垂着眸子，看着吃餃子。
皇甫清看着他，問了句：“話說，你回來後，找她了嗎？”
歐翔吃餃子的動作頓了下，片刻後，輕輕“恩”了一聲。
皇甫清怔了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真的找她了？那你……你們在一塊了？”
歐翔又搖搖頭。
皇甫清：“……”
眨眨眼睛：“啥意思啊，你去找她了，就代表了你的選擇了啊，我看那丫頭喜歡你喜歡的緊啊，隻要你點個頭，她肯定馬上甩了那個什麽魚來找你……哎，你别告訴我你找她是爲了跟她撇清關系啊。”
歐翔又搖搖頭：“不是。”
皇甫清：“……”
沉了口氣：“不是撇清關系，也不是在一起，那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歐翔停下動作，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皇甫清，緩緩問了句：“那個叫老羊的人，是不是在追你？”
皇甫清：“……”
當即輕咳一聲：“哪……哪有啊，我們就是朋友，都沒見過幾次呢。”
歐翔一邊将一個餃子塞到嘴裏，一邊淡淡道：“我不算多了解那個老羊，但覺得他在感情這方面，估計事兒不算少，你自己注意點兒。”、
皇甫清：“…………”
頓時沒話了。
好一會兒，她才緩了口氣，說：“……我們在說你的事兒，你怎麽扯到我身上了，還有那個什麽魚的，你就一點不擔心嗎？人家長得好家世好，人也不錯，對姚雨菲更是沒話說，關鍵是他爺爺還是個挺厲害的什麽家，姚雨菲的媽媽一直很積極的撮合他倆……當然他再好在我眼裏也比不上你，可關鍵是，人家會來事兒啊，你呢……你太墨迹了，你不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不等人的嗎？說實話，我要是姚雨菲，都要被你氣的去接受那條魚了……”
歐翔那邊眯了眯眼，片刻後，失笑了下，說：“如果真的那樣，也挺不錯的是嗎？”
皇甫清：“…………”
這下是真的沒什麽話了。
歐翔這時已經往嘴裏塞進去最後一個餃子，将筷子一放道：“不過說實在的，你今天來的正好，我正有點事情希望你幫我個忙。”
皇甫清眨巴了下眼睛，忙問：“什麽事？”
歐翔這邊頓了下，才緩緩問了句：“你們女孩子……一般都喜歡收到什麽樣的禮物？”
皇甫清：“…………”
……
歐翔一整晚沒怎麽睡，姚雨菲其實也是一樣。
她一直在思考歐翔所說的話，沒想一次，心裏的堅定就多了一層。
她得承認，自己此前想的還是太簡單，不夠全面，有點兒孤注一擲的感覺。
歐翔顯然比她沉穩許多，可不管如何，她依舊十分确定的是，她喜歡歐翔，她想跟她在一起。
她，不會改變。
後來迷迷糊糊睡去，醒來，是被一個電話給吵醒。
她掙紮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眉，來電話的人，是老羊。
她按下接聽鍵，大腦還迷糊着，問老羊什麽事。
老羊的聲音焦急：“菲菲，不好了……小魚兒，小魚兒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