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葉青心滿意足的走了,方愚則是進了胡葉青給他安排的客房,關上門後,就打了個電話給老羊。
老羊那邊估計人在酒吧裏,沒聽到聲兒,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群魔亂舞聒噪的很,刺的方愚神經突突突的疼。
一直到一分鍾左右,周圍才安靜下來,應該是老羊進了包廂。
老羊問:“什麽事兒啊兄弟,這個點來電話?想來喝酒直接來就是,給你留着地兒呢!”
方愚歎氣,說:“不去了,我……我正在姚家呢!”
老羊那邊反應了下:“姚家?你在姚家做什麽呢?這麽晚了還不回來?别是打算在姚家過夜吧?”
方愚點頭:“你說呢?”
老羊眨眨眼:“啊?真的過夜啊?……哎,不對,你過夜就過夜,也不算啥太稀奇的事兒吧,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麽?不自在?還是怎麽地?”
方愚:“是這樣,剛才……剛才菲菲媽媽跟我說了些話,我覺得她……她似乎想撮合我跟菲菲……”
老羊:“…………”
幾秒鍾後:“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愚聽着那笑聲,不由得眉頭皺起:“嘿,你……你啥意思啊?有那麽好笑嗎?别笑了……我讓你别笑了你聽到沒!喂,你個臭小子……”
“好好好……好,我不笑了……噗哈哈哈……我不小了……哈哈哈……”
方愚:“…………”
一直到差不多快一分鍾後,老羊的笑聲才停下了!
方愚:“怎麽?笑夠了?”
老羊依舊忍着笑,說:“兄弟……你,你也别怪我哈,我也不想笑,我就覺得你這守了八九年,終于等來丈母娘的一句肯定,挺難得的,算得上十年磨一劍了吧,這簡直……簡直……哈哈哈哈……”
“你還笑!”方愚擰着眉,壓抑着怒氣吼了聲:“你小子敢再笑一句,我特麽跟你絕交!”
老羊:“…………”
頓時憋住,不笑了。
方愚那邊輕輕呵出一口氣,才道:“老羊,咱說句真的……你覺得我……我跟菲菲,有可能嗎?”
老羊:“???”
反應了下,像是沒聽懂方愚的意思:“你……啥意思?”
方愚壓着脾氣到現在,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去追菲菲,你覺得我有戲麽?”
老羊:“…………”
完蛋,他覺得自己又要憋不住笑了。
結果那邊又傳來方愚的聲音:“那個叫歐翔的……我跟他直面對過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得承認,他雖然許多方面比不上我,可我也有許多方面比不上他……我長這麽大,也算是個挺心高氣傲的人吧,不管外表和學習,我都不算是非常差的,不能說是人人稱贊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放長輩眼裏也算是一根正苗紅一青年不是?
可我……可我在那個歐翔面前,卻感覺有點自卑……我說不上來我爲什麽要自卑,也說不上來他究竟哪兒比我好,可那種自卑就像骨子裏存在一般,磨滅不掉,上一次,也就是歐翔離開前吧,來找菲菲,說要還東西……
或許是還吧,但我覺得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隻是潛意識裏,想來跟菲菲道個别,想在走前,再看看她……”
方愚笑了下,笑意有點輕,甚至脆弱。
他說:“也就是那天,歐翔跟我說,我不适合菲菲……他說我太順着菲菲了,這麽多年,我因爲菲菲改變了我自己,從未想過去影響菲菲讓菲菲改變,他說我可以繼續這麽下去,但前提是我得有那個能力保護好菲菲一輩子……”、
方愚深吸一口氣,說道:“老羊,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能力,我很茫然,膽怯,以及……害怕……所以老羊……你告訴我,如果我去追菲菲,我跟她之間,有……可能嗎?”
……
從家鄉坐上火車,又是八九個小時的颠簸,歐翔終于到了章程所在的城市。
但和他同樣的情況,章程父母也是農村人,輾轉過去也需要兩三個小時。
歐翔沒有着急去,他先在火車站找了個旅館住下,吃了頓飯,洗了個澡,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摸手機看了一眼,有皇甫清的一條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短信。
問他到了沒有,報個平安。
歐翔沒有回電話,直接發了個短信過去:“到了,安。”
皇甫清直接一個電話就過來了:“你到了?剛才幹嘛呢?”
歐翔道:“睡了一覺。”
皇甫清松一口氣:“那成吧,你好好休息。”
歐翔應了一聲,挂了電話。
然後,他看了一眼窗外,天剛亮沒多久,天空霧蒙蒙的,天氣不算多好。
不過這個城市沒下雪。
他拉開行李箱,将剩下的一些土特産之類拿出來。
用準備好的袋子裝着了,放在一邊。
然後起身洗漱,提着袋子就出了門。
在路邊随意找了家早餐店吃了點東西,吃飯過程中,順便問了老闆去章程家那邊的公交路線。
付了錢後,便直接去公交站等車。
按照老闆的指路,轉兩次車,可以抵達章程家附近的一個集鎮,之後再步行二十分鍾左右,就可以抵達章程家所在的村莊。
如果幸運,也許能夠打到車,但也隻是幸運的情況。
等了約莫十分鍾,終于一輛公交車停下,歐翔擡腳上了車。
因爲他來得早,車裏沒幾個人,但他依舊選了最靠後的位置坐了下來。
就這麽颠簸着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車子在一個三岔路位置停下,歐翔下車。
通往村鎮集市的車子不多,歐翔等了十幾分鍾等不到車,忽的一輛私車開過來:“喂,兄弟,去哪兒呢?拼車不?”
歐翔一看,便知道這是黑車,但眼下,似乎也等不到别的車。
他正猶豫着,後面車窗突然被人降下來:“天哪,軍人哥哥,是你啊!”
歐翔眯眼,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