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趙辦事還是靠譜的,上次給她整理的那些資料還是很不錯。
不過她也很同情小趙,有個那麽不通情理整天指揮人的老闆,也夠苦逼的。
她心裏暗暗決定,今年要給小趙增加年終獎的獎金……怎麽說自己也算半個老闆不是。
兩人抵達醫院,在門口恰好碰見徐玲,徐玲皺眉:“你倆怎麽來了?”
那感覺,好像兩人不該來。
沒等兩人開口,徐玲又說:“剛睡着,你倆來的不是時候,外面天氣那麽好,出去轉轉吧,年紀輕輕的,不能總困在醫院裏……對了,我這圍巾今天被水濺濕了點,你們倆去街上給我買條圍巾吧。”
屈玉州凝眉:“媽,圍巾濕了你曬幹不就行了?而且我怎麽會挑圍巾?您回頭自個兒買吧。”
徐玲道:“你不會挑,這不有梓妍嗎?說起來,我那條圍巾還是梓妍去年送我的,特别合我心意,梓妍去挑,準沒錯的。”
蔣梓妍:“……”
就這樣,兩人連病房的門都沒進,就又出了醫院的大門。
上了車,屈玉州看了蔣梓妍一眼,歎了口氣道:“我媽什麽意思,你看懂了吧。”
蔣梓妍長睫毛輕顫,點點頭。
看懂了。
這樣還看不懂,她就是傻子了。
屈玉州說:“所以,我上次跟你提的事兒,你考慮好了嗎?”
蔣梓妍眨眨眼,轉眸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對上,蔣梓妍又忙的收回,顯得有點局促,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麽。
上一次,他說:一次機會……就一次,咱倆試試,你看成麽?
她當時沒有回答,他就說等手術結束後給他答案。
現在手術結束有好幾天了。
他們的确碰過許多次面,他沒提起,她就一直裝傻,兩人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了幾日。
但是,該來的始終躲不過,他不會忘,她也是。
見她如此,屈玉州輕笑了下:“怎麽?還沒想好嗎?”
蔣梓妍輕抿了下唇,才道:“……梁惠慈,喜歡你吧。”
屈玉州眯眼,看向她:“怎麽?打算将我讓給梁惠慈?”
蔣梓妍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讓?那自然是不可能。
但是你總需要跟我解釋下你跟梁惠慈的關系吧。
網上有比上次她親眼所見還親密點的照片,他們一起吃飯,一起上了同一輛車,一起在某個咖啡廳,一進去就是一下午……
是什麽樣的關系啊,他就算以前偶爾約個小女生吃飯,也沒有這樣過啊。
而且今天梁惠慈也來了,他還跟她打招呼了。
——明知道網上兩人流言蜚語滿天飛的情況下!
所以梁惠慈,不需要解釋嗎?她想。
屈玉州漆黑的眸子望着她,輕歎了口氣:“罷了……你再想想,反正這麽多年我都過來了,也不急于一時。”
蔣梓妍:“……”
然後,就看見他啓動了車子,微微轉過臉看向後視鏡,留給她的,隻一個側臉。
蔣梓妍想,這人,真是活該這麽多年追不到她!
蔣梓妍初見屈玉州時,大概四歲,而屈玉州,已經九歲了。
他比她,整整大了五歲。
四歲,作爲天才少女,她雖然早慧,但畢竟多年過去,能夠記得的事情也不算很多了。
兩人是鄰居,可其實在知道是鄰居之前,她就曾碰到過他一次。
那是在小區車庫門口,母親帶着她出來時,發現有東西忘在了車裏。
本打算帶她一塊回去找,無奈手裏還提着一個大箱子。
母親便讓她在門口守着箱子,不要亂跑,等她回來。
她乖巧的點頭,然後母親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站在那裏,身邊一個大箱子,目光好奇看向周圍這個陌生的地方。
父親工作調動,他們一家搬到這裏,母親說,以後不搬了,就在這裏徹底安家了。
那時候她是很高興的。
因爲她真的很讨厭搬家。
正在觀察新家周圍的環境呢,突然一隻黑狗從不遠處跑了過來,黑狗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少年。
黑狗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跑過來。
她吓得不行,想叫,卻突然發不出聲音。
就那麽看着黑狗整個竄過來。
而就在那時,那個少年喊了一聲:“王八——”
黑狗撲倒了她身邊的箱子,而她也被箱子帶的摔在地上。
手掌擦在地面上,有點疼,她哭出聲音。
還沒哭兩聲,箱子被人扶起來,自己的手臂也被人一把扯了起來。
“别哭了,我去打王八,給你報仇……”
她怔了下,眼前一閃而過一張男孩稚氣的臉,再然後,男孩就一溜煙的跑了。
她站在那裏,眼圈紅紅的,看着男孩離開的方向,怔了半晌。
這件事,她都覺得屈玉州可能忘記了,但她再次見到屈玉州,而且屈玉州是以鄰居哥哥的身份出現時,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蔣梓妍常常想,自己對屈玉州的害怕是不是那時候就有了?
因爲那隻叫“王八”的黑狗?因爲那個連那麽可怕的黑狗都要打的人?
恩,當然更可怕了……哪怕那是爲了幫她報仇。
“到了。”屈玉州停下車子,低低說了句,打斷了蔣梓妍的思緒。
蔣梓妍呼出一口氣:“哦”了一聲。
再看車窗外面,果然已經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場門口。
他還真的是來幫徐玲買圍巾的啊……
屈玉州首先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蔣梓妍跟着她下車。
再然後,兩人一起朝着商場走去。
地下層是超市,上面是商場,屈玉州帶着她在一樓轉了轉。
主要是一些金銀首飾手表等高檔品,于是直接上二樓。
二樓有咖啡廳,屈玉州找了個位置坐下,對着服務生招手,點了一杯咖啡。
是的,隻有一杯。
蔣梓妍正在納悶,就看見屈玉州轉眸看向了她。
然後,漂亮的嘴角扯了扯,說:“我也不知道哪一層有圍巾,你應該知道,去買了來,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蔣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