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個中滋味,大抵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程助理……”宋青楊輕聲開口,問:“我想問一下,水秘書……是誰招進來的?”
程束道:“是時總招進來的,然後就被分到餘總辦公室擔任秘書,工作方面,還算盡心盡力,業務能力也不錯,時總似乎比較照顧她,有幾次餘總參加宴會,時總還主動提出讓水秘書陪着餘總一起……您知道,時總的要求餘總總是不好推辭的,也就應下了。”
宋青楊微微眯了眯眼睛,問:“時總?你是說,時元博嗎?”
程束點頭:“是的……怎麽了?宋小姐,是不是水秘書她做了什麽事,您……”
“沒有……”宋青楊淡淡開口,說:“就是覺得好奇,覺得你和你們餘總似乎……都挺器重她的。”
程束道:“宋小姐客氣,所謂能者多勞,水秘書也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當然,如果水秘書有哪裏做的不對的地方,宋小姐隻管告訴我,我會進行處理的。”
宋青楊淡淡笑笑,說:“沒什麽,水暖……恩,她挺好,至少是真的關心你們餘總。”
說完,宋青楊就挂了電話,沒有再多說别的。
她同時也明白爲何水暖會如此明目張膽的頂撞自己,原來是有後台的。
時元博嗎……
她想起當初在國内,時天超的那句:舅媽是個壞女人……
不覺得冷笑,時天超當年還小,外界關于她的消息雖然有不少,但還不至被一個孩子如此敏記在心。
當然,餘都畢竟是時元博的妻弟,又是時氏副總,時元博極其器重他。
想要留住他的心,宋青楊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就出現了水暖嗎?
這樣看來,時元博是不喜歡餘都和自己在一起的,同時也明白,餘都對他的女兒時暖,有着不同一般的感情。
宋青楊真的有點想笑了,她突然在想,如果時暖沒有嫁給宋衍生,那時元博是不是可能将她嫁給餘都?
但水暖到底是水暖,隻憑着這急脾性,還真不敵時暖的十分之一。
就這點能耐想将她擠走,不知道是時元博小看了她,還是高看了水暖。
真是可笑!
宋青楊獨自回了家,不管如何,還懷着孕,她需要對自己的身體負責。
回家睡了個覺,又做了點吃的。
她的廚藝實在不怎麽樣,做的也未必可口,真的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她此前知道餘都會做飯,還在想餘都從未做飯給自己吃,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也從未做飯給餘都吃,不是嗎?
不過,這樣下去到底是不行的,還是需要找個人來幫忙。
下午的功夫,宋青楊就打了電話給房東,希望她幫忙給自己找個保姆。
價錢方面她不在意,人合适最重要。
傍晚時分,她再次去了醫院看餘都,餘都還沒有醒。
詢問了醫生,醫生說明天一早應該可以醒。
她坐了會兒,就起身準備離開了,沒想到剛出門,就遇到了水暖走過來。
水暖皺着眉看她,很顯然的不友好,宋青楊也不在意,淡淡道:“好好照顧他。”
然後,轉身就走。
時暖凝眉,說:“既然知道隻有我可以照顧她,那你就别來醫院了,也别來打擾他了。”
宋青楊淡淡轉身看她,輕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水秘書?我讓你好好照顧他,是因爲你是他的秘書,程助理既然讓你過來,你的活兒就是這個,你一個打工的,幹活才有工資拿,你說是不是?至于來不來打擾他……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你沒有資格來要求我做什麽,懂?”
水暖的臉色一陣白又一陣紅,她不明白爲什麽這個女人都跟餘總離婚了,對她說話還這麽理直氣壯。
她憑什麽?就因爲餘總放不下她,她就可以這麽恣意妄爲嗎?
水暖說:“宋小姐,我說不過你,也不想跟你做這些口舌之争,但是我隻想說,餘總是個很好的人,他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而你,根本配不上他。”
宋青楊微微眯眼,水暖以爲她要說什麽,但她什麽都沒說,隻是淡淡對她一笑,就轉身走了。
……
餘都做了一個夢,夢見周圍一片綠草如茵,他眉判斷這是什麽地方。
總覺得好似在哪裏見過,可他怎麽都想不起來。
但他沒有絲毫害怕和畏懼,因爲那樣一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他就這樣在一片碧綠中一直走着,沒有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他怔了下,因爲那個身影很熟悉,他幾乎脫口而出喊她的名字:“許婳——”
女人站在那裏,聽見他的聲音微微側過臉,她在對着他笑,笑的特别溫柔美好。
他忙着就朝着女人走過去,很快走到女人面前,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懷裏。
那是他曾經在無數次夢裏重複的場景,但是他這一生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像這樣緊緊擁她入懷。
他說:“許婳,離開他,跟我在一起吧。”
但對方卻搖了搖頭,說:“不行……”
他怔了怔,忙道:“爲什麽?他背叛你,傷害你,他不配得到你的愛,你爲什麽還要這樣執迷不悟……”
“因爲……”她輕輕開口,淡淡道:“因爲,我不是許婳啊!”
他一怔,忙将懷中的人拉出來,果然,果然不是許婳。
居然是,時暖。
他詫異了下,一把松開手,後退兩步:“怎麽是你……你媽媽呢?”
時暖看着她,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溢出點點哀傷,說:“我媽媽已經去世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媽媽已經去世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顫着眼波,聽着這句話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閃過,頭在瞬間,疼的鑽心。
他叫起來,抱着頭癱坐在地上,狂叫不止。
有一隻手在那時輕輕伸過來,帶着溫柔的觸感,一把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