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兒接起電話:“這麽晚了,你還不睡?”
靳亞萌說:“酒兒姐,你看了達喜叔給你的視頻了沒有?”
沈酒兒道:“怎麽回事,怎麽感覺你倆怪怪的,到底什麽視頻啊,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了!”
靳亞萌道:“酒兒姐,你可真是太慢了,從昨兒到現在,我倆爲你操碎了心,你倒是好……哎,對了,姐夫和你在一起嗎?”
沈酒兒道:“在啊,他現在……”
不好說洗澡,免得小丫頭又胡思亂想。
她頓了下,說:“他現在就在我邊上呢,怎麽了?”
靳亞萌道:“不是吧,那……那酒兒姐,我勸你現在還是别看了。”
沈酒兒笑:“爲什麽?這個視頻跟他有關嗎?”
“酒兒姐,我良心建議你,在姐夫不在的時候再看,否則,太破壞氣氛了!”
沈酒兒那時候剛準備點開視頻,聽到這話,猶豫了下。
正在這時,有門鈴聲傳來,沈酒兒道:“很晚了,你先去睡吧,别總操心我的事兒,我這邊挺好,你隻要不出亂子,什麽問題都沒有……”
靳亞萌說:“酒兒姐,你可一定記得我說的話,一定記住啊……”
“知道了,我記住了……”
挂了電話,沈酒兒一邊合上電腦,一邊朝着門口方向走去。
打開門,卻見站在門口的居然是餘都。
沈酒兒詫異了下:“餘先生,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去睡覺嗎?”
喬奕馳說:“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我覺得,她有可能在那裏。”
沈酒兒怔了怔,凝眉,不解。
兩分鍾後,喬奕馳洗好澡出來,看見沈酒兒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問怎麽了?
沈酒兒道:“餘先生剛才來過,你快點換衣服,我們去個地方。”
“恩?什麽地方?”
沈酒兒薄唇微動,片刻後,說:“孤兒院。”
……
餘都從小被奶奶養大,能夠上學,全部靠了時暖母親許婳的資助。
許婳是個很善良很溫和的女人,她不僅資助貧困生,對孤兒院,養老院等地方,也有過許多資助。
偶爾,還會去孤兒院做義工。
餘都對許婳的感情,甚少對别人提起,對宋青楊,他隐瞞過。
但宋青楊不是傻子,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點,後來她問時,他沒有否認。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餘都都知道。
所以宋青楊知道,他曾經喜歡過許婳,也知道,他對時暖那份特殊的感情,有許多情況下,是來自許婳。
許婳已經離開,是過去時了。
現在他的妻子,是宋青楊。
他一直這般覺得,但他忘了,宋青楊也許未必這樣想。
餘都會想到孤兒院,是因爲剛才躺在床上時,突然想起宋青楊知道這一切時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她說:“你喜歡她,是因爲她資助了你,還是因爲你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女人?”
餘都薄唇微動,說:“都有。”
“可是多麽可笑,你當初願意跟我訂婚,甚至結婚,都是因爲你知道我不是個善良的女人,如果我從最開始就善良,就是個像許婳一樣溫柔善良的女人,你未必,會跟我結婚,會跟我在一起,不是嗎?”
餘都當時沒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爲他覺得,宋青楊說的都對。
是的,他當初決定和宋青楊在一起,甚至結婚,都是因爲怕宋青楊有一天會傷害時暖。
許婳不在了,她的女兒時暖還在,他要替許婳,保護時暖。
替時暖,守住時氏。
雖然他最終沒能做的很好,但他的初衷,的确如此。
如果宋青楊從一開始就不是威脅,隻是簡簡單單的宋青楊,他也許真的,不會和宋青楊訂婚,更不會娶她。
宋青楊當時掉了眼淚,說:“但是我現在,還是想成爲一個善良的我,因爲我希望,不管是你,還是别人,跟我在一起,娶我,是因爲愛我,而不是因爲怕我……”
餘都知道,自己那一刻深深傷害了宋青楊,但他沒有道歉,或者說,覺得道歉這種事,真的太過蒼白無力。
他和宋青楊,像是從最開始就被命運捉弄的人,反反複複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終點。
這是他們爲他們曾經犯下的過錯,所付出的代價。
……
J市的孤兒院,一共兩所,餘都已經去了其中一所,另外一所,就是沈酒兒和喬奕馳的目的地。
打開導航搜索,導航提示,到目的地需要五十四分鍾。
沈酒兒凝眉:“還挺遠的。”
喬奕馳說:“如果青楊真的在那裏,那這個距離,就不算遠了。”
沈酒兒眼眸閃了閃,點頭:“是的……不算遠。”
一路上,沈酒兒都不怎麽說話,喬奕馳握住她的手,說:“别緊張,你弄的我都緊張了!”
沈酒兒道:“我隻是不知道,如果……如果我們真的見到了青楊,我應該對她說些什麽?”
喬奕馳笑:“你這是無話可說,還是想說的話太多?”
“當然是想說的話太多,你不是廢話嗎?”
喬奕馳聳肩:“那不得了,多,就一句一句說,按照順序說,怎麽會不知道說些什麽?”
沈酒兒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你說,你啥也不懂。”
有些話,即使多到說不完,可是卻不代表,所有的都能說出來。
喬奕馳說:“好了,緩緩你的緊張情緒,告訴你個事兒吧!知道嗎?我的生父……大概是半年前,去世的。”
沈酒兒:“……”
愣了下,不敢相信的看向喬奕馳。
喬奕馳道:“這件事情最開始是瞞着我的,其實我是有心理準備的,他當時已經是彎晚期,能夠堅持一年,已經很不容易,我養父思量之後,還是決定讓我去見他最後一面……最後一面,你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嗎?我當時也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可是我養父說,想說,一定要說出來,因爲你不說,也許機會就永遠錯過了……後來,我說了,說很多,對他的愛,對他的怪,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