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上喬父說他認識無界大師,她又多少有點疑惑。
沒想到這疑惑着疑惑着,兩人就真的碰上了。
沈酒兒不敢告訴喬奕馳,便說:“那個……我去看看你父親,先挂了啊!”
喬奕馳那邊微頓了會兒,淡淡“恩”了一聲,沒有别的。
這不像尋常的喬奕馳,但沈酒兒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這些,因爲喬奕馳的兩個父親,已經走過來了。
沈酒兒忙迎上去。
喊了一聲:“叔叔……”
又看向喬奕馳的生父,到底是喊不出“江叔叔”,隻說了句:“你好。”
倒是他生父好奇,問了句:“這位是……”
“哦,我兒媳。”喬父淡淡道。
沈酒兒:“……”
有些震驚,沒想到喬父會如此介紹她,她還以爲他不怎麽喜歡她呢!
對方聽罷比她更震驚:“你的意思是,她是,是……”
沈酒兒忙自我介紹:“……那個,我是喬奕馳的女朋友!”
對方點了點頭,上下将沈酒兒打量了遍,跟着點頭:“恩,漂亮,一定和辰翥很般配的、”
沈酒兒沒說話。
然後他又說:“不辰翥的年紀,應該有三十出頭了吧,你們怎麽還不結婚呢?江家不能無後啊……”
沈酒兒聽着,本能的對江父有點不好感覺了。
居然這個時候了,還能想到傳宗接代。
也難怪喬奕馳會那麽恨他了。
喬父那邊聽罷,卻是淡淡一笑:“現在年輕人,都流行晚婚晚育,不過阿馳早已經更名換姓,就算未來有孩子,也是姓喬的。”
江父怔了下,很想反駁什麽,可最終什麽都沒說。
畢竟當年,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子在先。
喬父說:“酒兒,無界大師就在前面的亭子裏打坐,你過去跟她聊聊,就當打發時間了。”
沈酒兒:“……”
像是沒聽明白:“……啊???”
喬父道:“怎麽?我表達都不夠清楚?”
“不是,我……”沈酒兒不知道怎麽說。
她去跟人得到大師聊什麽聊,再說,人家在打坐,她也不好打擾吧。
喬父見她還呆愣在那裏,皺眉道:“我讓無界在那等你的……”
頓了下,又說:“你有心結,我看得出來。”
沈酒兒睫毛一顫。
喬父又說:“心病還須心藥醫,跟無界聊聊,對你白衣無一害。”
沈酒兒最終點了點頭。
朝着不遠處亭子走時,她有點好奇,喬父怎麽看出她有心結的。
他們認識很久嗎?并沒有啊!
而且,她讓自己過來,很顯然并不止爲她,還未喬奕馳。
所以,她是看出她對婚姻甚至愛情,都有點恐懼心理嗎?
天,她嚴重懷疑喬父除了金融分析師,什麽環境保護協會副會長之外,還有一個心理專家的兼職……
肯定的。
沈酒兒很快到了涼亭,果然看到無界大師正在一個蒲團坐着打坐。
她靜悄悄的走過去,沒想過打擾他。
沒曾想剛走一步,無界大師已經睜開了眼睛,說:“來了,就找個地方坐下吧。”
沈酒兒:“……”
無界大師對面,有一個茶座,還有幾個蒲團,沈酒兒挑選了一個坐了下來。
打招呼:“無界大師……你好,是……叔叔讓我過來的。”
無界大師“恩”了一聲,說:“我知道,我在這兒,也特地是爲等你!”
沈酒兒:“……”
這讓她怪不好意思的,居然讓一位這麽德高望重的大師等自己……
沈酒兒說着開場白:“無界大師,你記得我嗎?我小時候跟我母親來過你這兒……我母親……就是……李曼秋,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
無界大師笑笑:“自然,前兩日你母親特地來過一趟……”
沈酒兒震驚:“真的嗎?我居然都不知道……”
無界又說:“事實上,你母親幾乎每個月,都會寄送一些香火和蓮燈過來,我都有記得。”
沈酒兒更是震驚了,天,她對此真的一無所知。
甚至她覺得,母親也沒有那麽的信佛,很少去寺廟,佛珠手串都很少戴的。
但無界大師接着又說:“你母親每年都會爲自己的子女……也就是你們,請平安福,這麽多年,從未斷過!”
沈酒兒徹底沒法說了,被知道如何說。
彼時的無界大師,已經沒有半點大師的樣子,跟她說話,語氣雖然依舊溫和,但是說道話,已經不是那種話裏藏着話,打啞謎了……
沈酒兒輕抿着唇,片刻後才道:“無界大師,其實我心裏,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給解惑!”
……
喬父和江父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後,才在一個樹蔭下坐定。
那兒,剛好有爲旅遊安置的椅子。
兩人共同看向不遠處,安山的風景,無疑是很美的。
在安山上看望江,也是極其美的。
千百年來,這條河流這座上,在曆史不斷的演變中,最終孕育了他們這群人,
一切都走的,像是一場夢。
最先開口的是喬父,說:“雖然這些話我笨不該說,但是該治療還是要治療,我聽無界說你已經在這兒逗留了幾日,這可不是什麽好事,你現在是個病人,需要去醫院。佛祖再靈,但這世上作死的那麽多,誰知道排到拯救你,需要用多久……也許等你死了,佛祖都沒看到過你……”
江父道:“算了……我這個條件,也就這樣了……而且我能在離開前,見到辰翥,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
喬父表情淡漠的看向他,片刻後說:“糾正一下,他現在叫喬奕馳!”
江父有點不好意思:“……不管如何,我已經滿足,沒有别的奢求了!”
喬父聽罷,冷冷一聲笑了,說:“沒有别的奢求嗎?之前不還想讓酒兒早點結婚生孩子,怕你們江家絕後嗎?”
江父臉色有點白,沒料到剛才還挺溫文爾雅的喬父居然會說那樣的話……
剛才,剛才他不過是一時最快……
喬父淡淡道:“我今天來找你,并不是爲了來罵你,更不是爲當年之事追究你,畢竟命運和現實已經給了你最好的懲罰……我來,隻是爲阿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