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刮了，看着比此前好了許多，但是眉眼之間，還是難掩憔悴之色。
沈酒兒看着他，淡淡問：“吃中飯了麽？”
齊瑞松搖搖頭，沈酒兒明白了，他那模樣，明顯沒吃。
沈酒兒立馬拿起手機，又打電話給達喜。
達喜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呢，接到電話無比郁悶：“又怎麽了，女王大人，别告訴我，連沙發我都住不了了！”
“想多了，好歹你也跟了我幾年，就算養個寵物，也是有感情的！”
達喜：“……”敢情他成了寵物？
沈酒兒說：“沒别的事兒，你打電話給前台，送份午餐過來！”
達喜：“……”
不明白，待會就要聚餐了，哪兒需要再點餐？
沈酒兒大概明白他怎麽想，立馬道：“給那臭小子吃的！”
達喜不說話了……
沈酒兒這邊挂了電話，轉過身，吓了一跳，因爲發現齊瑞松居然站在她身後。
她穩了穩心神道：“你走路沒聲兒嗎？吓死我了！”
齊瑞松看着她，問：“是不是我在你眼裏，永遠都是個臭小子？”
是！
但沈酒兒沒說出口，齊瑞松看起來精神狀況不太好，而且她心裏有很多疑問，需要待會慢慢問。
暫時性，還是不要說太多，等着小子吃了飯再說。
在房間等了十分鍾左右，有人敲門，是來送餐點的服務生。
達喜居然點了兩份……
罷了，沈酒兒對聚餐也沒什麽興趣，湊合現在吃了也行。
兩人在桌子前用餐，怕齊瑞松不夠吃，沈酒兒還将自己的給了他一些。
她如此熟練，自然，就像……對待自己的弟弟！
齊瑞松擰着眉頭，很讨厭這種感覺，但是該死的，這麽多年了，他卻始終逃脫不了這種感覺。
齊瑞松沒說什麽，埋頭吃飯，因爲他的确很餓了。
沈酒兒看着坐在對面大男孩兒狼吞虎咽的樣子，想起小時候。
齊瑞松和弟弟沈醉，打幼兒園時候就認識了。
兩家的小區，當時就隔着一條馬路，所以兩家家長，便約定了一起接送孩子。
雙日齊瑞松的父母接，單日沈醉的父母接……
偶爾，齊瑞松的父母有事兒，齊瑞松會直接到她家吃住。
那時候她的感覺就是，她有兩個弟弟。
不過齊瑞松明顯比沈醉要淘氣活躍了許多，沈醉算是從小就很獨立的人，有事兒很少找她。
但齊瑞松就不一樣了，一會兒過來一聲“酒兒姐姐”，又問不完的問題，解決不完的事情。
小時候，她是真的挺讨厭齊瑞松的，覺得他總耽誤自己學習。
但畢竟年紀小，那時候的讨厭，不作數，她并不是不喜歡齊瑞松這個人。
她初中時候，父母離婚，他們也從原來住的地方搬走了。
但沈醉和齊瑞松依舊一個學校，上學還在一塊兒，齊瑞松偶爾還是會去她家，隻是不像此前那麽頻繁了。
初二時候，齊瑞松突然對自己改了稱呼，不願意喊自己“酒兒姐姐”或者“酒兒姐”了。
并且這小子不知死活的，跟自己标了白。
那個時候，他隻覺得這小子瘋了，當然小屁孩的表白，她也不會當回事。
可她不當回事兒，齊瑞松卻好似不是開玩笑，因爲從那日之後，便開始追求她。
最開始，是非常老土的寫情書，她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收到三到五封齊瑞松寫的情書。
當然多數，她都沒看，也沒扔，想着未來等這小子瘋玩了，再還回去。
再後來，發現情書不奏效，就開始明目張膽的追了。
鬧得雙方家裏人，都知曉。
她的母親态度意味不明，隻告訴她好好學習，其他不用問，等大點了再說。
而齊瑞松父母呢，覺得兩家知根知底，又相熟多年，居然樂見其成。
也就因爲他們如此的縱容，才讓齊瑞松這麽一跟頭，就栽了那麽多年。
沈酒兒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自己拒絕的态度不夠狠，不夠毒，沒有傷害到這臭小子的心。
才讓他這麽多年都锲而不舍的，還特地讓弟弟沈醉去試探。
結果沈醉說，跟那一點關系都沒用，齊瑞松就是發了瘋，着了魔。
沈酒兒聽了，一陣無語。
一頓飯，齊瑞松幾乎全部吃光了，沈酒兒的餐盤，也就動了一點點。
她不太餓，也沒心情吃飯。
“吃完了麽？吃完了，可以告訴我是怎麽回事了麽？”
沈酒兒将餐盤收拾了放在一邊，看着他問。
齊瑞松抿着唇，看着她，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沈酒兒冷笑一聲：“還帶談條件的……那成，你有什麽問題，問吧！”
齊瑞松眼眸輕顫了下，然後道：“你的戀愛對象，是不是……是不是喬奕馳？”
沈酒兒表情未變，淡淡點頭：“是。”
“你們住在一起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
齊瑞松皺着眉頭。
沈酒兒歎氣：“好，我回答……是。”
“那……你喜歡她什麽？”
沈酒兒笑，大抵她說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麽理由，這個傻小子未必回信。
她幹脆道：“因爲他成功，他有錢啊？”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成功，沒有錢，你就不喜歡他了？”
沈酒兒繼續笑：“這個假設不成立，因爲他就是很成功，就是很有錢，而我，已經喜歡他了啊！”
齊瑞松的臉色變了，咬着唇道：“那我……我如果也是個很成功，很有錢的男人，是不是你當初就接受我，跟我在一起了？”
沈酒兒幾乎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會！”
“爲什麽……”齊瑞松立馬問。
他不明白，爲什麽就是他不可以，他有錢和成功都不可以？爲什麽……
沈酒兒道：“還是那句話，你的假設不成立，因爲事實上是，你沒錢，你不成功，而事實，就是那麽的殘酷，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我們都要接受……”
齊瑞松擰着眉頭，臉色很差，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