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和Nancy一起下樓去找她的丈夫,看到的隻是一個身穿西裝的高大男人拉開車門上了車。
但他在上車之前,還是轉過頭對着他們揮了揮手,一個飛吻,給自己的妻子。
然後,車子離開。
那個男人,就是現在的于萬裏。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但他還是有點印象。
于萬裏和當年比,的确顯得滄桑了點,身材也粗壯了不少。
中年發福的原因。
不過,基本上變化不是很大。
屈玉琢與他握手,其實,會有點詫異。
姚仲天居然和于萬裏認識,而且看着情形,兩人似乎關系還不錯。
這樣說,當年Lucy的事情,和于萬裏有點關系?
三人落座,彼此都是沉着淡然,沒有開腔。
姚仲天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這是上好的普洱茶,是我讓茶亭老闆特地給我留的,你們嘗嘗,合不合口味!”
屈玉琢沒說話,于萬裏端起手中茶水杯子嗅了下。
“雖然我從小生活在美國,也長在美國,但我祖籍中國廣東,對中國的茶文化,還是非常欣賞以及喜歡的,我可要好好品嘗品嘗……”
于萬裏喝了手中茶水,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好茶,雖然我在美國也喝普洱,但不知是茶的問題,還是泡茶人的問題,味道總欠了點……”
姚仲天笑:“其實啊,不是茶的問題,也不是泡茶人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水,我們用的是T市安山上的清泉水泡的,和美國的水泡的,自然不同……”
于萬裏挑了下眉:“原來如此,看來以後我不但要讓老姚你給我寄茶,還得給我寄點安山的水了……”
一句話,惹得姚仲天笑聲更大,看着氣氛,良好的很。
但屈玉琢卻知曉,于萬裏會回來,卻對不是偶然,
很有可能,和于東東跟姚子望的那張照片有關。
于萬裏遠在美國,關注T市消息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是姚仲天告訴了他這件事?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茶,總算說到正題。
是姚仲天先啓的話。
他說:“玉琢,今天叫你來的目的,我不用說,你也該明白……是爲了什麽……”
屈玉琢薄唇微動,過了會兒後,才道:“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所以嶽父,您還是說清楚點比較好……”
姚仲天笑笑,“隻你明白的那部分,已經足夠,至于不明白的,即是不明白,也無需再去弄明白……”
“爲什麽?嶽父和于先生讓我來,難道不就是要讓我明白所有嗎?”
姚仲天還要說什麽,卻被于萬裏伸手阻止了。
于萬裏說:“屈醫生說的對,我既然選擇與他相見,自然也便沒有打算再瞞着什麽……最近這兩三天,T市不大太平,原本我遠在美國,T市跟我毫無關系,但這個事件牽扯了我的小兒子東東,如此,我便不能就這麽袖手旁觀……
屈醫生,我知道你是Lucy曾經的心理醫生,哪怕迄今爲止,也是Lucy極其信任的好友,但Lucy的狀況你也知道,你不該任由着她胡來,這樣對你,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至于我的兒子東東,他不會再來T市,也從此和這個城市沒有任何關系,而我也希望,這所有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你,忘了Lucy的存在,将你之前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忘掉。
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們會照顧好Lucy,如果Lucy願意,我會将她重新接回于家,有我們一家人的陪伴,她的情況應該會越來越好……”
屈玉琢沉着聲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于萬裏表情不變,耐心的等待,姚仲天,也是淡然的坐在那裏,盯着屈玉琢看。
片刻後,屈玉琢終于開口,他說:“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對于有些事情,犯軸,執着的厲害,所以我還是希望可以弄清楚所有,若我知道所有後,覺得你們的做法真的是在保護所有人,不需要你們要求我什麽,我自然會知道自己怎麽做……”
姚仲天的眉頭皺了起來,問他:“你想知道什麽?”
“不多……就是那些,你們不想讓我知道,卻又已經被我知道了點皮毛的……”
姚仲天和于萬裏的臉色都沉了。
兩人對看了一眼。
片刻後,于萬裏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點上了。
姚仲天沒有阻止,似乎已經習慣了于萬裏當着他的面,肆無忌憚的抽煙。
于萬裏抽了兩口後,吐着煙圈問:“好……我給你問三個問題的機會……”
“這三個問題,我會知無不言,更不會欺瞞騙你,如果你能用三個問題就知道事情的所有,那我也認了,如果你不能,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今日我們就當沒有見過,之前的所有,我們也都不知道,全部遺忘,安穩過好自己的日子,從此兩不相幹,如何?”
屈玉琢薄唇微動,點點頭,說:“好……”
于萬裏又吐出一個煙圈,說:“那你問吧……”
姚仲天似乎想阻止,但是顯然,一切已經來不及。
他耐着性子坐在那裏,沒有說話,等待着屈玉琢問第一個問題。
屈玉琢看着兩人,片刻後,開口:“第一個問題:當年Lucy給嶽父代孕,是正規渠道的正常代孕?還是……強迫?”
姚仲天瞬間皺了眉,他看向屈玉琢:“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屈玉琢目光淡淡,開口:“這是于先生答應我的三個問題的第一個……嶽父,您可以不回答,但您知道,我遲早會知道答案……”
姚仲天的臉色沉了,眼裏的光涼寒了起來。
于萬裏這時卻淡淡開口,說:“是……”
“于兄——”姚仲天看向他。
但于萬裏不爲所動,坐在那裏,沒說話。
“很好,那麽接下來,第二個問題……當初Lucy生下子望之後,孩子就立馬被抱走,并且送回了國,那麽嶽父您,是如何騙得我去世嶽母的信任,成功替換掉子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