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仲天招呼屈玉琢坐下,屈玉琢應了。
姚仲天端起手中茶水喝了一口:“這是遲小姐剛才帶來的,你嘗嘗,味道有什麽不一樣……”
屈玉琢直接道:“我不懂茶!”
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喝慣了咖啡的他,的确不懂茶。
後來咖啡喝的很少了,開始改喝白開水。
姚仲天道:“那倒是可惜了,你應該知道,子望泡的一手好茶!”
屈玉琢點點頭,這點他也是知道的。
姚仲天有點感慨的道:“說起來,子望什麽時候學會泡茶的,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學的,我竟然一無所知,後來書宴告訴我,子望當初學泡茶,是因爲我愛喝茶,但是說起來很可笑,因爲我其實沒什麽機會能喝到她泡的茶,倒是便宜了宋衍生……”
屈玉琢沒應聲,隻是短期茶盞輕輕抿着。
心裏倒是贊同姚仲天的最後一句。
的确便宜了宋衍生。
姚仲天繼續道:“其實我今天找你來,也主要是爲了子望,你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并不算好,雖然才五十多歲年紀,但這麽幾年來被送到急救室也不是一次兩次,我很擔心萬一哪一次我撒手人寰,出不來了,姚氏,還有子望,就沒人管着了……
自然,你會說,有你管着子望,但姚家是子望的,姚氏是子望的,你能管着她一人,卻管不了整個姚家,整個姚氏……”
屈玉琢眯了眯眼,問:“嶽父,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姚仲天淡淡搖頭:“不,你明白,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又如何能不明白?”
屈玉琢薄唇微動,過了片刻後,說:“但是,我想子望……子望應該不會回到姚氏!”
“不,她會回去,隻要書宴不在姚氏,她一定會回去!”
屈玉琢眸子輕顫,看向眼前這個精明睿智的男人。
姚仲天的确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姚氏是他白手起家,一點點創立起來的。
這麽多年來,時氏,宋氏,TK集團等公司之間你争我鬥,鬧得沸沸揚揚。
但是姚氏,卻一直能獨善其身,努力的發展自己,壯大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現在的姚氏,雖然已經交給了姚書宴。
但姚書宴這樣一個商業才華極其優秀,辛苦工作十多年,卻依舊沒法脫離姚仲天掌控。
可見姚仲天,是一個多麽可怕和厲害的人。
但是現在,他居然說要将姚書宴剔除出局,這聽着,就像一個玩笑。
卻被他說的雲淡風輕,卻又擲地有聲。
“我想聽聽嶽父您的具體打算!”
姚仲天笑笑:“具體打算?其實不算複雜,你知道,我在海外也有分公司,我打算将書宴釣到海外,國内的姚氏總部,交給子望……子望是我親自培養的女兒,又在宋衍生身邊曆練多年,我相信她有這個能力和實力,将姚氏未來發展的更好更大……”
屈玉琢點點頭:“嶽父的想法很好,但我還是覺得,即使沒有書宴,子望也未必會回去……”
姚子望是個上進努力又優秀的女子。
但是卻不是個有野心的女子。
她對姚氏,應該沒有什麽想法,否則姚仲天怕是早就将姚氏給他了。
姚仲天笑:“是啊,所以我才找你啊,玉琢……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勸勸子望,雖然我是他父親,但我很清楚,我是說服不了她的,相反的,她可能會因此和我更加疏遠。但是我覺得,她對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依賴,或許你能說得動她……”
屈玉琢薄薄的笑:“嶽父,如果您這麽說,您怕是還不夠了解您的女兒!”
“哦?”姚仲天挑眉。
屈玉琢說:“子望是個很善良的女孩,與人相處,很溫柔知理,但是她的内心,其實非常的固執和倔強,她想要的,不需要别人給她,她自己會去取,她不想要的,不管你怎麽想方設法想要塞給她,她也未必會接受……”
“是嗎?”姚仲天微微挑眉:“但是我覺得,你說了,她就會接受,不過你說的對,子望性子倔強的很,的确不是那麽好說服她,所以你需要用特别的方式對她說……”
“是嗎?”屈玉琢問:“那嶽父覺得,我應該怎麽跟她說?”
“很簡單,比如你可以告訴她,如果她不願意接受姚氏,我會逼着你跟她離婚……”
屈玉琢一怔,但很快,他淡然的一笑:“那嶽父可曾想過,如果我這麽說了,子望的心裏,可能會更加的怨您很您?”
姚仲天歎氣:“是啊,我自然知曉,但是不這樣做,我還能怎麽辦呢?姚氏,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可能将她交給别人,它隻能是子望的……”
“那雨菲呢?雨菲似乎也是您的親生女兒,她雖然頑皮了點,但人卻很聰明,明年她就會畢業,到時候您親自教導她,她應該也可以接手姚氏……”
“胡鬧!”姚仲天猛地放下茶盞杯子,杯子沒破,但是杯子裏的茶水卻是濺了出來。
茶水灑落在桌子上,屈玉琢微微皺了眉,沒說話。
姚仲天道:“将姚氏給雨菲,那和給書宴有什麽區别?我辛苦一輩子的心血,就要給一個外人?”
原來姚仲天的心裏,姚書宴從來就是個外人。
不管姚書宴能力多出衆,給姚氏帶來了多少效益,情況都始終沒變。
屈玉琢那一刻,是真的開始同情姚書宴。
辛苦十多年,終究是爲他人做嫁衣裳。
屈玉琢說:“嶽父,很抱歉,我覺得我應該……沒有辦法說服子望!”
姚仲天眸子眯了眯,眼裏閃過一絲危險。
“所以你現在……是在拒絕我?”
“抱歉,嶽父,我無能爲力……”
“不怕我真的逼着你們離婚?”
“如果您的女兒那麽容易被逼迫,您今天也不至于找我,不是嗎?”
姚仲天沉着聲,看着屈玉琢,許久沒說話。
門外,胡葉青站在那裏,偷聽了整個對話的她。
此時此刻,她的整張臉,蒼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