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薛漠北,怎麽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可究竟在哪兒呢?他又想不起來……
宋衍生有些頭疼,但頭疼也沒用,有疑點,就去查,時間還很多,暫時也不急于一時……
他打開門走出病房,将小丫頭丢在外面那麽久,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尤其讓她跟廖清河在一起……
可沒想到,他剛出來,就被人扯住了衣袖,跟着就是小丫頭有些激動,甚至還帶着點兒沙啞的聲音。
“二叔……二叔……是小姨……我有小姨的消息了……”
宋衍生愣了下,一把托起小丫頭,看着她淚眼朦胧,身子都在瑟瑟發抖,有點詫異,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還有她剛才提到小姨,難不成是說許璟?她有許璟的消息了?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廖清河,對方對他聳聳肩,也沒說話。
他扶着時暖,走到旁邊,爲她溫柔的擦幹了眼淚,問道:“暖暖,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你慢慢說……”
時暖的眼睛又模糊了,她說:“二叔,小姨……小姨和外婆,在南非,她們在南非……二叔,我們去南非,去南非找她們……二叔,我求你帶我去南非……”
自從小姨帶着外婆離開國内到現在,已經快十二年過去了,時暖已經有十二年,沒有見過小姨和外婆了。
她甚至以爲,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她們了。
尤其外婆年歲已高,随時可能離開這個世界,那種離開,即是永别了!
可是現在,她突然有了她們的消息,這讓她如何不激動,如何不高興,又如何不失控呢!
宋衍生還是不大明白,時暖怎麽知道許璟在南非?剛才在外面,都發生了什麽?
難不成,跟廖清河有關?
宋衍生再次看向了廖清河,廖清河這邊歎氣,擡腳走過來,輕聲說:“宋總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不過是跟你的小太太聊了會兒天,說她很像我喜歡過的一個女人,沒曾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就是你家小太太的小姨……
不過先說明,我知道許……許璟,去了南非,是幾年前了,現在她們還在不在南非,我也說不好……”
他的眼睛眯了下,然後道:“當然,宋總你比我強大,如果你在南非或者别的地方找到了她,我希望宋總可以告知下我……我沒别的想法,就是想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宋衍生薄唇動了動,安慰懷中哭泣不止的小丫頭,說:“暖暖,别着急,我先讓遲瑞安排人去南非去找,等他有消息,我馬上帶你去南非,恩?”
時暖狠狠的點頭,抓着宋衍生的衣袖說道:“二叔,求你,求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們,求你……”
宋衍生應聲,再次撫摸着小丫頭濕潤柔滑的臉頰,說:“放心吧,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找到她們……一定!”
……
宋衍生動作很快,立馬聯系了國内的遲瑞跟顧峥兩個人。
南非那個地方,宋衍生涉及比較少,讓遲瑞安排人去查,掣肘許多。
顧峥卻不同,他經常去世界各地執行任務,如南非那個地方,他也去集訓過。
門路比遲瑞要多得多。
雖然今天沒有從溫碧月那裏問出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意外從廖清河那裏得到了許璟的消息。
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這天是周末,溫碧月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時暖和宋衍生,也将在今晚回國。
雖然餘瑤那邊已經沒有大礙,但宋衍生還是不大放心。
餘瑤向來報喜不報憂,以前他在國外多年,沒能敬到孝道。
這會子回到了國内,怎麽都得補償點兒。
時暖此時此刻,更想去的地方毫無疑問是南非。
可是去了南非之後又怎麽樣?南非那麽大,小姨和外婆在哪兒,她該怎麽找?
尤其那是幾年前的消息了,她們現在還在不在那兒,都很難說。
此時此刻,她也隻得跟宋衍生回國,認真工作,做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然後靜靜的等待小姨和外婆的消息。
姚子望訂的航班是紐約時間夜裏一點的。
宋衍生爲了讓時暖不要多想事情,同時也好好休息。
所以和時暖回到住處後,就督促時暖去睡會兒休息。
時暖自然知道宋衍生的苦心,也不再多說,點頭去了。
但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卻怎麽都有些睡不着。
時隔多年,有了小姨和外婆的消息,這對她來說是太大的意外和驚喜。
自從母親去世,又從父親那裏丢失了親情的溫暖,她變得越來越冷漠,也越來越冷情。
可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真正冷漠冷情的人,都是對身邊的人,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才讓他們變成這樣。
時暖很慶幸這一路走來,她雖然丢失了許多東西,但身邊還是有人不斷的給她溫暖。
比如紀夏,比如沈醉,比如宋以川……再比如,宋衍生!
她一直覺得命運對她不公平,可現在想想,命運到底是善待她的。
至少比起當年流落在異國他鄉長達七年之久的宋衍生強。
時暖的手機就是在那個時候響起來的,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紀夏。
連忙接起。
“喂,暖暖?”紀夏的聲音傳來。
時暖“恩”了一聲,說:“倒是沒什麽事,就是發現你的個人賬戶,瞬間多出來七百多萬,想問問是怎麽回事……”
時暖抿唇,說:“是宋衍生,他幫我買進了一些股票,賺來的……”
“宋衍生?”紀夏愣了下:“可是這筆錢,是打在我給你辦的那張銀行卡上,那張卡,宋衍生應該不知道才對,而且你買進TK集團股票,各種收資入賬,也是在那張卡上,難不成……”
這下輪到時暖吃驚了,“你說什麽?确定是那張卡上麽?”
紀夏點頭:“确定無疑,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想要問問,畢竟這可是不小一筆錢……”
時暖抿着唇,瞬間不知道說什麽。
以爲自己偷偷掙着宋衍生的錢,沒想到自己做了什麽,那個男人早就一清二楚。
也許此前他故意用她的名義買進SN的股票,又讓她大賺了一筆,就是想告訴她。
她可以不用瞞着他,想掙他的錢,或者想通過他掙錢,随時随地!
紀夏聽不到時暖的回應,喊了她一聲,時暖回神,說:“夏姐,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對我怎麽樣……”
“我自然知道他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隻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其實暖暖,你心裏感覺,宋衍生值得信任麽?如果你确定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
“不……”紀夏還沒說完,時暖便直接拒絕,說:“他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他,但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
頓了頓,時暖說:“夏姐,你該知道,我隐忍這麽多年是爲了什麽,我不能因爲宋衍生的出現,就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紀夏那邊沉了一口氣,然後道:“好,我明白了……不過暖暖,現在你有那麽大一筆錢,你打算怎麽處置?”
時暖眼波閃了下,然後道:“錢生錢,我打算繼續炒股,對抗時氏和李桂蓉母女,我需要有強大的資金支持……我是說,靠我自己!”
時暖沒有想過像宋衍生一樣,創辦一個集團,但若未來時氏真的崩盤,她的确需要錢去買回外公曾經的産業。
她需要錢,很需要,七百萬還太少,她需要更多的錢!
紀夏點了下頭,說:“好,我知道了,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可以随時聯系我!”
時暖應了一聲,紀夏那邊頓了下,又說:“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聽說時嬌嬌,要訂婚了……”
時暖愣了下:“訂婚?怎麽會?跟誰?”
“具體我也不知道,隻是聽了一點消息,似乎是你父親的安排,時嬌嬌也沒有特别排斥,反而欣然接受了,這讓我很是疑問……”
時暖皺着眉不知道說什麽,時嬌嬌雖然張揚跋扈了點,但這麽多年對沈醉也算癡情一片。
這種情況下,她沒理由跟别人訂婚,哪怕是父親的安排,她也不可能屈服!
這其中有什麽特别的緣由不成?實在是想不通!
紀夏那邊歎了口氣:“算了,認真說起來,這事情和我們并不算有什麽關系,時嬌嬌的智商,也根本對我們産生不了威脅,若說一定有,大抵就是那個即将跟時嬌嬌訂婚的人,是個什麽背景……但不管是什麽背景,以時嬌嬌的性格,若是對方不是沈醉,這婚哪怕訂了,她也不會安分……”
時暖輕點了下頭,說:“一切等我回國再說吧……我今晚會回去!”
紀夏應了一聲,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别的話,這才挂掉電話。
時暖沒有告訴紀夏她找到小姨和外婆的消息一事,并不是不想說,而是她知道,紀夏心裏,其實一直挺怪小姨的。
紀夏并未見過小姨,但她心裏,小姨将許氏破産後被時氏吞并的事情,怪罪在母親身上,甚至負氣帶着外婆離開一去許多年不管不問。
這未免太狠心了點。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外婆和小姨,紀夏還是會爲自己高興的。
所以,還是等小姨和外婆真的被找到,再告訴她吧。
……
時暖和宋衍生的飛機,是夜航班,晚上一點的,所以吃過晚飯,兩個人就早早休息了。
大概十一點左右,便起床收拾東西趕往機場。
不過這次回去,姚子望沒有随行,SN這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姚子望處理,她需要多呆兩天。
姚子望特地來給他們送行,原本是想送到機場,但宋衍生說不必,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姚子望倒也沒有勉強,畢竟人家新婚夫妻的,自己一路跟着,反而成了電燈泡。
上車前,宋衍生想起什麽,對姚子望說:“我如果沒記錯,你妹妹應該正在美國讀書,等忙完這邊的事情,你可以休息一兩天,去看看你妹妹,也順便在附近好好玩玩……”
姚子望笑着點點頭:“謝謝宋總,我記下了!”
時暖是知道紀夏有個妹妹的,上次在機場時,還無意中碰到過一次,但并未看清對方長相。
不過感覺姐妹關系挺好,至少比她跟時嬌嬌要好!
車子在夜晚的道路上飛馳,時暖望着窗外的夜色,在紐約呆了兩三天而已,她真真切切感受到這個城市的魅力。
但這份魅力之下,也藏着太多的殘酷。
“二叔,你在這裏呆了七年,你……喜歡這裏麽?”時暖問了句。
宋衍生淡淡回道:“不喜歡!”
時暖詫異,轉過頭看他:“爲什麽?”
宋衍生看着時暖黑亮清澈的眸子。
很想告訴她,因爲這個城市,沒有她。
是的,宋衍生對一個城市産生感情,或許有許多許多的原因。
來到紐約這個繁華熱鬧的都市,他的适應能力也很好,并未有任何的不适。
他會因爲宋氏,因爲父母,而對一個城市産生熟悉,但說喜歡,卻沒有。
甚至,他會因爲想起自己過往的經曆,而畏懼那個城市。
可因爲時暖在那個城市,曾經在他心裏冰冷的存在,瞬間成了溫暖靈魂的所在。
猶如他在紐約呆了七年,不曾對這個城市産生感情。
猶如現在隻在紐約呆了三天,因爲時暖在身邊,她開始享受此刻。
宋衍生笑了笑,說:“因爲有所牽挂,無法定心,自然,也無法定情!”
時暖“哦”了一聲,說:“所以二叔當初才義無反顧的回了國,對麽?”
時暖想起溫碧月給自己的那個小信箋,那裏面說,宋衍生回國,是因爲國内有他放不下的人。
雖然那個人不是她,但是他回去了,便給了他們相遇的可能,這亦是讓人覺得溫暖的。
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