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
不,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他壓抑着嘶啞的嗓音,低聲說:“暖暖,爸爸對不起你……”
時暖那邊卻是笑了一下,說:“沒什麽對得起對不起,我跟爸爸說這些,也不是想責怪爸爸,我隻是希望,爸爸可以想一想自己今晚的這通電話,究竟爲什麽打來?是真的關心我的身體?還是說……因爲二叔?”
時暖的這話,其實有點賭氣的成分。
是,那個事情發生半年以前了,可是每每想起時,她還是有惡心嘔吐的感覺。
真是肮髒,她想,那真是一段肮髒的記憶!
如果可以,她甯願那一晚,永遠被忘記!
永遠永遠,不再被她想起!
……
時暖的這通電話,引起了她的宣洩和情緒。
以至于卧室的門被人擰開時,她并未發現。
那個人是宋衍生。
剛才慧姨去給他奉茶,順便帶來了給時暖的藥和牛奶。
宋衍生工作了會兒,有些累,便說自己親自去送。
慧姨也不阻攔,很快下去了。
宋衍生則親自端着托盤去卧室找時暖,沒想到剛打開門,就撞見了這一幕。
宋衍生皺了眉,隻站着數秒,便重新帶上門,回到了書房。
然後,他點起一支煙,悠悠的吸着。
時暖提起的半年前她生病那次,他其實,是知道的。
時暖跟自己侄兒宋以川訂婚,或許宋以川對他多有避諱,所以他見到時暖的機會,并不多。
其實,宋以川真的想多了。
他承認,他想見時暖,特别想見她。
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種想将她攬入懷中再不松手的沖動。
可就因爲如此,他才怕見到時暖。
時暖跟宋以川在一起三年,他們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有宋以川的刻意回避,其實也有他自己的刻意回避。
那天晚上,風雪的确很大,他沒有回宋公館,而是獨自一人去了冬苑。
冬苑,冬苑,他真覺得這兒适合這個名字。
可是當初他回國,置辦這個住處,名字是叫暖居的。
後來時暖跟沈醉在一起,這裏,就改成了冬苑。
因爲他心裏,沒有時暖的人生,就是冬天,就像那晚窗外的風雪。
那一晚十點半左右,遲瑞突然來電,電話中卻欲言又止。
最後他下了死令,讓他有話盡快說。
遲瑞道:“宋總,時暖時小姐……似乎住院了!”
那一晚的他,的确是瘋狂的,遲瑞說他已經在來冬苑的路上,會親自送他送他去醫院。
可他一刻都不願意等,連一件外套都沒穿,腳上甚至還穿着拖鞋,就迅速驅車離開冬苑。
那一天的風雪,真的比他想象中的大,馬路上幾乎沒有車輛行駛。
即使有,速度也是極其慢,可隻有他,隻有他是一個勁的踩油門,加速……
下了雪的路面很滑,他這麽開,是很危險的,可他太想見到暖暖,太擔心暖暖……
他顧不了太多了……
他要去看暖暖,去看他的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