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愣了下,再次想起宋衍生每次下雨要去看的那個盒子。
而且,還是将那個盒子埋在了土裏,用掩埋的方式去銘記的東西,到底代表怎樣的意義?
時暖下意識的問:“你……爲什麽不喜歡下雨呢?”
宋衍生像是想了一會兒,才說:“因爲下雨,會讓我想起不好回憶……”
“不好的回憶?”
“是啊,不好的回憶……”
宋衍生不會告訴時暖,六年前,他知道時暖跟沈醉在一起的那天,就是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
他從時暖六歲,用默默無聲的方式,守護她到十五歲。
但十五歲的時暖,卻瞬間屬于别人。
那他是什麽呢?他無數次的問自己,他到底是什麽呢?
可是最終,是沒有答案的。
那一天,她将關于時暖的所有東西,全部所在了一個箱子裏,埋在了宋家老宅的栀子花林。
他告訴自己,他要忘記。
可是明明說好了要忘記的人,卻每每在下雨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去栀子花林将那些東西挖出來。
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病态的習慣。
五年前投建宋公館時,時暖已然不屬于他,可她卻固執的告訴自己的朋友,那兒是他的婚房。
他同樣栽種了栀子花,将園子布置的精美漂亮,哪怕明知道,園子的主人可能這輩子不會知道。
或許是上天垂憐,亦或者别的,三年後,時暖跟沈醉突然分手。
沈醉以最快的速度出國了,而國内的時暖,沒有哭泣沒有沮喪,更沒有頹廢。
隻是變得安靜和沉默。
他是心疼時暖的,也想站出來爲時暖遮風擋雨。
但有一個人先他一步了,那個人是他的侄子宋以川。
宋以川是沈醉好友,和時暖本身就相識的,關系也算不錯。
他想,有宋以川安慰開解下時暖,也是不錯的,而那段時間,TK接手了兩個大項目,都處在關鍵時刻,他分身乏術。
亦或者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二十六歲的他,站在剛滿十八歲的青春少女面前,終究是有點兒自卑的。
尤其是,他并不想乘人之危。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侄兒宋以川,居然也會喜歡時暖。
時暖車禍之後,更是主動找上他,求他将時暖拱手相讓。
宋以川那天說的話,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他說:“二叔,我喜歡暖暖,喜歡五年了,從您那兒看到暖暖照片的那刻起,我就喜歡上了她。我知道,這很卑鄙,我不該奪人所愛,更不該在這樣的時候跟你争奪什麽……
但是二叔,我沒時間了,我常常夢到自己突然睡過去,然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以前,我不覺得怕,總覺得那是我從記事起就伴随在我身邊的魔咒一般,早習慣了。
可是現在,我卻覺得怕,特别怕,我不想就這樣的死去,我想活着,更有活力和生命力的活着……因爲我想喜歡暖暖,我想照顧她一生一世,我想跟她在一起!”
宋以川說:“二叔,算我求你,将暖暖……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