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兩年,宋以川的身體愈發的不好。
大抵他也是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對時暖,始終都保持距離。
宋以川喜歡拍照,喜歡拍時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而且,每張照片的背後都有日期和相關記錄。
最初,時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後來,她漸漸就明白了。
宋以川離開前的兩天,跟她提出分手。
這個人,曾經跪在自己父母的面前,求着他們答應兩個人訂婚。
這個人,在三年後又雲淡風輕的跟她提出分手,讓她去做别的選擇。
他爲何如此決絕?
無非是,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了,他要走了。
時暖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宋以川,對他存着一份愧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三年訂婚,他不曾對她逾矩一分一毫,連親她一下都是不敢。
他是怕親下了,就一輩子卸不下了吧。
真傻,宋以川,真的很傻。
現在沈醉歸來,她不可能和沈醉在一起,不僅是因爲自己和宋衍生的牽扯。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爲宋以川。
他和沈醉分手後,和宋以川訂婚,現在宋以川死了,他又跟沈醉在一起。
她置宋以川于何地?
自然,她跟宋衍生糾纏,也一樣對不起宋以川。
可爲了母親,爲了外公,爲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口氣,她可以忍下。
也覺得無怨無悔。
至于沈醉,她隻希望這次她跟紀夏見面之後,可以徹底看清有些東西,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
時暖下樓時,客廳仍然隻有餘瑤一個人。
她有些好奇,先前明明看宋衍生回來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先跟餘瑤打了招呼,便乖巧的在旁邊坐下了。
餘瑤也是個懂人心思的,笑着問:“是不是在找阿煜?”
時暖面色一紅,剛想否認,餘瑤又說:“阿煜在廚房呢,他說你估計快下樓了,要去給你親手做鮮榨果汁!”
“……”時暖愣了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餘瑤又說:“廚房這會子應該快開早飯了,要不你去催促一下,也順便看看阿煜忙活好了沒有!”
餘瑤明顯是讓她去找宋衍生,時暖不好拿捏,隻得答應了。
她跟餘瑤見了禮,就轉身朝着廚房方向走去。
門口時,碰到一個仆人,仆人剛想招呼,就被時暖擡手制止。
其實不想悄無聲息,但她看到了宋衍生忙碌的身影,突然就不想打擾了宋衍生。
外面下着雨,天氣并不好,廚房的燈光卻很明亮,燈光柔軟,将男人的身影也融在一片柔軟的光線中。
也許是他先前出門淋了雨,肩頭有些濕潤,頭發上還有閃着光的水珠。
背脊挺拔,身量很高,肩寬腿長,一個背影,已經讓人浮想聯翩。
時暖腦海中忽的想起自己先前站在窗前望着他身影的情狀,還有餘瑤說的:每到下雨他就要去那個地方……
幾乎成了一種病态!
原來所有人眼裏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宋衍生,也是一個内心生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