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理由多麽充足而合理,面對宋以川,他有歉疚,掩藏不了。
……
時暖來到宋以川的墓前,将先前準備的一隻栀子花,從口袋裏拿出來,放在了玄虛台上。
然後,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墓碑,看了很久。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隻有風,這是山裏,哪怕隻是低山,但風也比山下強了許多。
不知道站了多久,時暖覺得自己的腿都站麻了,才終于輕輕開口,說:“小川,我來看你了!”
回應她的,隻有風聲。
“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知道了,可别怪我……”
時暖覺得嗓子有些幹澀,但是她的眼睛卻是清澈的。
來之前的一晚,她躺在床上很久,告訴自己,這一次來送别小川,不能掉眼淚。
時暖說:“小川,我快結婚了,很抱歉,我原本……是想嫁給你的!”
風吹動她的長發,她的嘴角帶着笑容,很美,眼神,也很柔和。
“你我今生也許沒有緣分吧,但是小川,你相信我,你永遠是我的親人,就像我母親一樣讓我珍惜的親人……”
“如果有下輩子……我再嫁給你,好不好?”
“……”
“我要走了,小川……”
“你……不要記挂我!”
……
時暖回來的時候表情很鎮定,不見什麽變化,她淡淡看了宋衍生一眼,說了句:“二叔,我等你”,就不再多言。
宋衍生薄唇動了動,終是什麽都沒說,朝着宋以川的墓地走去。
時暖背對着他,沒有看他一眼,她怕再次轉身時,眼淚會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那不是她所想的,也不是宋以川願意看到的,一定不是。
宋衍生回來的很快,前後差不多十分鍾,時暖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平複下來,他的人已經與她并肩站在一起,很自然的摟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懷裏。
而時暖在那一刻,眼波一顫,一直隐忍的眼淚就那麽掉了下來。
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的。
可是怎麽辦,她太冷了,身體冷,心也冷。
她不想懦弱,可是這一刻,她靠在宋衍生的懷裏,隻覺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
那一天,時暖在宋衍生的懷裏哭了很久,之後止住眼淚,宋衍生拉着她的手帶她回去。
回到車上的這一路,沒有多少步,但時暖每走一步都覺得腳步沉重。
雖然她及其不想承認,但此時此刻給她力量走下去的人,的确是這個叫宋衍生的男人。
重新坐上車子,車子啓動,一直到開出東明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後來,是時暖打破了沉默,她突然問宋衍生:“二叔,你有愛過嗎?”
這個問題問的沒有來由,但宋衍生還是誠實的答了:“愛過!”
時暖眸子柔和的一笑,說:“二叔愛過,那一定知道,和一個你所愛的人分開,是怎樣一種感受,尤其這種分開,是生死相隔!”
宋衍生聽罷,眉梢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