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們走到一起很不容易,所以想對言淮箐更好,給她更多足夠浪漫的回憶。所以等到七夕當晚,言淮箐被神神秘秘地的秘書請到西餐廳裏的時候,她被眼前的景象狠狠震撼一番。
隻見整個大廳都被清空了,燈光關掉了不少,隻留下最中間的一張桌子,上面放了精緻的複古燭台和一束玫瑰花,淡淡的光暈看起來很是溫馨。周圍的牆壁上擺滿了相框和氣球,被鑲嵌起來的那些照片也不知道是他從哪裏翻出來的,居然全都是他們的回憶。
而在言淮箐面前的地面上,用粉紅色的蠟燭圍出的那條路上撒了不少花瓣,兩旁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亮,直通最中間的那張桌子。
哪怕早已經過了粉色少女心的年紀,可當她真的看到這樣一幕出現在眼前,言淮箐還是覺得心裏似乎狠狠地感動了一把。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與之相關的任何記憶。
言淮箐幹脆不再去煩惱這個問題,目光直直地望向了大廳正中央。在這條燭火和花瓣鋪就的路的盡頭,一身休閑裝的穆卓堯正站在那裏,就這麽輕笑着看着她,臉上滿是柔和。
在這麽浪漫甜膩的氛圍裏,這樣的笑容如同一個漩渦,把言淮箐所有的心思都吸進去了,以至于後來她跟宋美倫打電話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怎麽也止不住自己的笑容。
“行了行了,我可不是來吃你們的狗糧的。”
宋美倫聽到第三遍,十分無情地打斷了她,而後又嘀咕道:“沒想到那小子動作還挺快的,我就隻稍微提了這麽幾句,居然能做到絲毫不差。”
言淮箐十分耳尖聽到了她的嘀咕,心裏疑惑,忙追問道:“提什麽?什麽絲毫不差?”
“還不就是七夕那天穆卓堯那家夥布置的場景咯!”
宋美倫随口答了這麽一句,說完才反應過來,聲音陡然提高了不少:“不是吧,你居然這都沒發現?”
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問題,言淮箐當然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而電話那頭的宋美倫一拍腦門,咬牙切齒地提醒她:“菁菁,你難道就沒覺得那天的布置很眼熟嗎?”
“好像……是有點兒。”
她當然還以爲自己想多了,畢竟在這之前又不可能會有别人肯爲她費這麽多心裏布置出這麽浪漫的場景來。
面對自家這個碰到穆卓堯腦子就轉不過彎來的閨蜜,宋美倫一向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何止是有點兒!這原本就是你自己當初跟我描述過的夢想中的場景!那天穆卓堯來找我出謀劃策,說要在七夕給你一個驚喜,我想了想,就把你說的那些話全都轉述給他了。”
經她這麽一提醒,言淮箐瞬間就回想起來了。
那是某一天下午,陽光正好,她和宋美倫閑聊的時候,正好說到關于以後要不要跟男朋友約會的事情。反正也隻是假設,言淮箐幹脆就把書裏看到過的浪漫場景的布置全都照搬出來,然後随口胡謅了一通。
關鍵那個時候她還年輕啊,戀愛都沒談過,描述的那個場景光是聽着都覺得狗血得不行!她真的不知道穆卓堯聽到之後作何感想,又到底是怎麽絲毫不差地把那些場景弄出來的。
言淮箐十分尴尬地跟宋美倫胡亂扯了幾句,後者心領神會地挂了電話之後,她把電話丢到一旁,順便把自己也丢到軟綿綿的床上去了。
她羞憤地趴在被子上,雙手把自己的臉捂得緊緊的,好像這樣就可以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下。
“啊啊啊!真是沒臉見人了!”
一聲幹嚎從被子裏傳出來,順着沒關緊的房門飄到外邊兒去了。言淮箐把自己捂在被子上,因此她并沒有發現,蘇靜影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房間外面,也不知道把她剛才和宋美倫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外面那道身影最終并沒有走進來,原本打算用來讨好她的那份布丁,被毫不留情地丢進了垃圾桶裏。
蘇靜影陰沉着一張臉,一直回到自己暫住的客房之後,才終于忍不住把梳妝台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大發了一通脾氣。名貴的各種護膚品和香水摔到地上碎成一片,香味兒充斥着她的鼻腔,卻好像讓她變得更加煩躁了。
“那個賤人,賤人!”
她就說七夕那天怎麽到處都找不到穆卓堯在哪,原來居然是被言淮箐那個狐狸精勾引去了别處,甚至後者還故意要求穆卓堯給她布置出什麽浪漫的場景來。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蘇靜影在門外聽不見宋美倫的聲音,所以隻把事情聽了個一知半解。不過以她的性子,就算知道了全部經過,估計也會像現在一樣嫉妒得發瘋。
礙于穆卓堯之前的警告,蘇靜影心裏哪怕再氣憤,暫時也還不敢繼續對言淮箐出手,隻能把這份嫉妒和憤恨全都壓在心裏。隻是這樣一味地壓抑情緒并不能起到任何緩解的作用,甚至還有可能持續沉澱發酵,隻等着最後一起爆發出來。
用了整整半天的時間,蘇靜影才終于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好,從房間裏面走出來。再見到言淮箐的時候,她還是像最近一段時間一樣,裝出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迎上前去,就好像是真的像和對方做好朋友一樣。
言淮箐并不知道自己和宋美倫的對話已經被這人悄悄聽了一半去,她是來通知蘇靜影事情的:“卓堯說準備在這裏舉辦一場私人宴會,時間大概是在後天晚上。如果到時候靜影你有時間的話,一定要準時參加呀。”
宴會?
蘇靜影明顯愣了一下,想不通一向讨厭熱鬧的穆卓堯什麽時候熱衷于私人排宴會了。不過她很快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當然會準時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