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節制!”
言淮箐滿腹怨念地下了車,往約定好的咖啡館走去,嘴裏還不忘碎碎念,“等會兒回去之後我絕對不要理他,晚上讓他獨守空房去。絕對!”
跟着夫妻兩人一起回國并兼職變成了司機的小李:“……”
今天的夫人可真是怨氣滿滿。雖然好像并不需要,但他還是……祝穆總好運?
因爲是是抱着合作的心思去的,又加上言淮箐并不習慣随時随地帶個人在身旁,于是把小李留在咖啡館外面,自己調整好情緒之後,就一個人走進去了。
“請問……你是Alva嗎?”
看着座位上的人,言淮箐有些遲疑地問出口。
老師給她的那張名片上印的分明是個外國人名字,雖然之前兩人通話的時候對方說得一口好中文,但畢竟有約翰導演的例子在前面,她也就沒多想。可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青年,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應該都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無疑啊!
言淮箐忍不住拿出手機再次确認了一遍,上面顯示的的确是這間咖啡館的九号桌。
青年長得秀氣,帶了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雖然看起來和電話裏那個對這種劍走偏鋒的劇本感興趣的人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不過言淮箐詢問之後,他居然真的站起來笑着伸出手:“是我。你就是言淮箐言小姐吧?我之前聽老師說過,你是暮雨前輩的得意門生。”
“哈哈,過獎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确定了對方就是自己要見的人之後,向侍者要了兩杯飲品,在座位上面對面坐下來。
喝的很快就被送上來了。言淮箐輕輕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半開玩笑地說道:“之前看到老師給我的名片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應該是法國人呢,剛才見到真人還有些不太确定。”
“有很多人都這麽說過。”
Alva并不在意這個小誤會,反而像是因爲這個誤會驅走了兩人初次見面的陌生感一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禮貌地笑道:“我是重組家庭,很小的時候就跟着母親嫁給了一個法國人,也跟着改了名字。我也是近段時間才回到國發展。”
“原來是這樣。”
言淮箐并不想窺探别人的往事和隐私,索性話鋒一轉,直截了當地開了口:“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麽會對我的作品感興趣嗎?”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不相瞞,在這之前,我也找過其他導演,但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要不是你突然回複了我,我應該都要嘗試跟着國内的大流走了。”
雖然已經在試着去改變,可是收效甚微。
這一點,言淮箐隻在自己心裏嘀咕了一聲,當然不可能跟一個才剛剛見面的人提及。
而一談起正事,Alva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他說:“你有很豐富的想象力,寫出來的故事足夠新穎,思維足夠跳躍。目前國内市場最缺乏的就是創新,因爲沒有人敢輕易跳出傳統的格局。但這正是我想要的。”
“實際上,這也是将是我出師之後的第一個獨立作品。我并不希望我的處女作和那些千篇一律的故事混到一起,所以一直沒能挑到好的劇本。你是我碰見的唯一一個敢大膽嘗試的人,如果可以,我很期待能跟你合作。”
跟其他不住試探的人不同,他毫不猶豫地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言淮箐本來就因爲兩人居然能有同樣的觀點而感到驚訝,有了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眼下更是被他這份果斷給打動了。
“怎麽這麽巧,我也一樣。”
她莞爾一笑,站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如同兩顆閃亮的星星終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正肩并着肩冉冉升起。
隻不過雖然合作已經達成了,兩人需要面對的問題卻不少。
Alva那邊倒是沒有什麽問題,早在決定回國發展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做一切的準備工作。隻是苦于沒有自己能看得上的劇本,所以計劃一直擱置着。幾乎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也不爲過。
倒是言淮箐這邊,Alva留給她的隻有她的本職工作,但問題就出現在這裏。她寫的劇本對于國内民衆來說,實在顯得有點太特立獨行了,接受的人群可能還不如那些爛大街的套路來得多。
而且雖然編劇隻需要負責寫劇本就好,可其實挑選演員、吸引投資商等等,都跟劇本密切相關。尤其像他們這樣才剛剛開始起步的新人,拿得出什麽質量的劇本,就等于能拿到什麽質量的資源。
由于兩人都隻是想要在國内市場來一點創新,并不是真的要賭那一把劍走偏鋒。因此他們一合計,開始嘗試着一點點改變言淮箐慣有的寫作思維,試圖能夠在保留原有的故事特色的同時,又能迎合上國民的口味。
言淮箐和Alva因爲要改變劇本的原因,需要時常面談或是在社交軟件上不斷探讨。穆卓堯這個醋壇子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和别的男人相談甚歡,當然不可能不吃醋。可是看着她每次回來之後面對着電腦删删改改,總要忙到很晚才肯睡覺,心裏頭那點醋意早就被心疼給取代了。
“阿菁,已經十一點了,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穆卓堯終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試圖勸說她早點休息。
言淮箐當然不肯這麽快就去休息,眼睛緊盯着屏幕,頭也不擡地答了一句:“你先去休息吧,我再把最後這段給改改。白天的時候和Alva商量過了,需要整體再稍微修改一下,現在就差這裏了。要是改過之後達到了我們預想的要求,那這個差不多就是最後的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