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如果作爲生靈,那麽,就用智慧跟實力說話,那些兇獸幻化人形後,無論實力還是智慧都不會遜色于人類。
即便兩者之間,始終是不同的生靈,無法和平的相處,也談不上誰看不起誰。
但如果生子,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裏,不管兇獸是否幻化人形,不管是否擁有人類的形态,曾經總歸是獸。
所以,人跟獸……
像羅烈這樣的存在,别說是在蒼藍星,而是縱觀鴻蒙七星,都是非常受歧視跟唾棄的存在,雖然羅烈本身沒有做錯什麽。
所以,葉玄可以理解羅烈對這股力量的遮掩,甚至,顯露出豎瞳之後,還因此走神,導緻被葉玄重創。
不過,葉玄也有點納悶,七星大霸祭的時候沒發現這一點啊,但很快又露出恍然之色。
七星大霸祭的要求是超脫之境以下,修爲最高才帝境,兇獸的血脈力量還沒有覺醒,對于兇獸而言,幻化人形跟血脈力量的體現,有兩個标準,第一個标準是年紀,年紀不夠,位于成長期的兇獸,即便邁入超脫之境,也隻能維持“獸”的形态。
第二個标準當然是超脫之境,即便年紀已經足夠了,實力如果不夠,一樣無法幻化人形,隻有極少數血脈力量格外強大的,才有可能在帝境就幻化人形。
年紀的标準對于羅烈而言當然沒用,他還是偏向于人類,隻是有了兇獸的血脈力量而已,并不會因此而增加壽命什麽的,所以,重點在于修爲。
七星大霸祭的時候,羅烈的修爲還沒有到能夠觸動血脈力量的時候,而現在,對方已經有這樣的能力了。
葉玄不由的眯下眼睛,羅烈這家夥……
并非靈氣不夠,甚至,靈氣可能并非羅烈的缺點,而是……
這家夥在用靈氣壓制着自己體内的血脈力量!
葉玄咧嘴笑道:“你就那麽在意自己的樣子嗎?”
“你懂什麽?”羅烈低吼道:“從古到今,人類排斥異類都是天性,不,不是人類,而是任何生靈都是如此,他們會本能的排斥跟自己不一樣的東西,讨厭跟自己不一樣的東西,我曾經也是如此的,而現在,我成了被排斥跟讨厭的東西。”
羅烈的表情難以言喻,悲痛,憤怒,甚至還有悔恨跟埋怨。
在羅烈看來,也許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人類不喜歡自己,兇獸同樣讨厭自己。
畢竟,對于大多數兇獸而言,乃至是幻化成人形的兇獸而言,人類都是食物,跟人類擁有子嗣,一樣是難以想象,無法接受,跟遭受歧視的事情。
葉玄搖搖頭道:“真是悲哀。”
羅烈難得的沒有用憤怒來應對葉玄的話,而是看着雙手道:“對,我就是如此悲哀的存在。”
葉玄道:“不,我指的可不是你的樣子。”
葉玄慢慢的踱步,向着前方走去。
“一個人活着,竟然要活成别人所期望的樣子,活成别人所接受的樣子,這才是悲哀。”葉玄輕蔑道:“沒用的家夥,人活着,難道不是爲自己而活的嗎?”
“閉嘴!”羅烈怒吼道:“你懂什麽!”
“我的确不懂,也沒必要懂。”葉玄将天刀峥嵘橫起道:“我需要知道的事情隻有一件,你應該很讨厭自己的樣子才對,但現在卻用這樣子出現在了我面前,甚至,出現在了武神祭數萬的觀衆面前,也就代表着,即便被人知道,你也要赢下這場戰鬥,是嗎?”
葉玄一邊說着,一邊猛的甩刀,身側的地面陡然破碎,側面的一座房屋,直接被葉玄一刀斬成兩截。
葉玄沉聲道:“我能否,将這理解成爲你的意志?”
羅烈咬牙道:“事情已經變成如此了,如果再輸給你,我豈不是一無所有?所以,就借此機會,讓我們來證明,到底誰更強吧!”
葉玄歪下腦袋,笑起來道:“那麽,來吧……”
葉玄一邊說着,一邊從腰上取下一個香囊,随意的丢到一邊。
葉玄咧嘴笑道:“我想,這種東西對我們而言,已經不需要了。”
這就是進入島嶼時,伴随着刻有名字的木牌,一起紛發給衆人的防禦奇寶。
羅烈同樣伸手一扯,将香囊給摘了下來,随手丢向遠處。
葉玄伸手揮刀,再次道:“來戰吧!”
幾乎是一瞬間,羅烈朝着前方竄出,同時伸手向着兩側一舉,之前飛出去的雙槍,仿佛受到了什麽力量牽引,突然的飛了起來,落回羅烈的掌中。
羅烈抓槍在手中,怒吼一聲,速度極快,一下子就殺到葉玄的跟前,手中的長槍朝着葉玄猛的刺了過來。
當啷!
葉玄橫刀在身前,兵器碰撞着發出交鳴之聲。
下一瞬,兩人同時朝着後方滑步,拉開了距離。
果然……
葉玄看了羅烈一眼!
羅烈的修爲早已經達到逍遙遊巅峰了,爲什麽之前一直感覺隻有初境的水準?因爲羅烈分出非常多的靈氣,用于壓制自己體内的血脈力量。
要說羅烈的靈氣突然渾厚到可以跟葉玄的七行靈氣相抗衡了,倒是也不至于,但葉玄想要像之前那樣,強行通過肉搏戰,讓羅烈無法輕易使用功法跟武技,從而用靈氣碾壓對方,顯然也做不到了。
葉玄的目光也變得深沉起來,既然如此,那就來硬的吧,将自己的本事都拿出來,然後看看……
誰勝?
誰負!
在穩住身形的刹那,葉玄跟羅烈便再次的沖向對方。
在中央的位置,兩人擦肩而過。
然後……
轟隆!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兩側的房屋轟然爆碎,就那麽坍塌了下來,碎裂成一堆廢墟。
羅烈腳踝一扭,猛的回轉身體,怒喝道:“龍槍,貫殺!”
羅烈一擡手,猛的将那杆長槍給舉起,朝着葉玄用力丢了過來。
長槍破空,迅速的化成一道流光,橫空而過,流光下方的地面不斷的爆碎,明明沒有接觸,但羅烈的那一槍,卻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裂開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