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個極爲謹慎和小心的人，特别是在這危機四伏的末世，他的神經幾乎從未有過絲毫的放松，但現在在這太清聖人面前，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對方的影響，還是單純覺得堂堂聖人要害自己也不必費這麽多功夫，總而言之，如今他在這深層次的入定之中也是出于一種極爲放松，并且可以全心感悟的狀态。
在這種狀态中，他對于之前那些感悟的消化速度變得極快，隻是與此同時那些由外力所帶來的感悟也在飛速的流逝着。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黃裳才緩緩睜開雙眼，然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微微歎了口氣。
世上終究沒有萬全之事。
哪怕他已經在全力吸收和感悟那些“開挂”而來的經驗和心得，可最終卻依舊隻吸收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内容，而剩下大半的内容則是已經煙消雲散，沒有在他腦海中留下半點記憶。
“如何？”
幾乎就在黃裳蘇醒的瞬間，那太清聖人也是睜開了雙眼，望着黃裳，帶着一絲笑意問道。
“弟子驽鈍，隻吸收了三分之一左右，有負掌教厚望。”
黃裳搖了搖頭，稍稍有些沮喪。
他心裏很清楚，哪怕是以太清聖人的能力和神通，想要做到像剛剛那種彈指間讓他感悟種種大道之事，那也絕不容易，否則的話道門早就不知道被制造出多少頂級強者了。
可對方煞費苦心，他卻隻吸收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心得和經驗，這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面對眼前的這位聖人。
“大道歸一之下，隻吸收了三分之一的大道心得，這換成其他人，的确稱得上是資質驽鈍，你可知在上古時期，有次機緣者，最少都能吸收過半，甚至資質最高的能夠吸收九成以上，從而幾乎可以立即邁入一個新的台階。”
然而聽到黃裳的話，那老道卻是輕輕一笑，道：“但你不同！”
“換成他人，專精一種法則乃是常理，偶有天資卓絕之輩能夠領悟兩三種法則，這已經是極難之事，更别論是将這些法則力量融合起來。”
“可你身具九種法則，陰陽生死，五行轉換，哪怕爲了避免力量太雜拔苗助長，我隻助你感悟陰陽五行法則，可其難度卻也遠超他人十數倍，乃至于是數十倍。”
說到這裏，老道微微頓了一頓，然後接着說道：“在這種情況下你依舊能夠消化三分之一的成果，如果這還叫資質驽鈍的話，那天下間就沒有資質聰慧之人了。”
“真的嗎？”
聽到老道的話，黃裳精神微微一震，不過想到遺忘的大半心得感悟，他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隻可惜那些忘掉了的心得感悟，全都浪費掉了。”
“不浪費！”
老道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大道歸一之術隻是外力，若真是全盤被你吸收了這些東西，那段時間内對你固然會有大好處，甚至能讓你實力大增，可同時這些固有的東西卻也會成爲你的約束和桎梏，限制你的極限。如今這麽多算是剛剛好，你既有了些好處，也對你日後有益無害。”
說到這裏，老道指了指黃裳胸口的八卦玉牌，道：“更何況我已将一縷太極圖的力量煉入你胸前玉牌之中，雖無法令其擁有太極圖的神通，可卻也能讓你借其力量參悟大道，我相信以你的資質，再加上此寶相助，掌握這些法則力量也是遲早之事。”
“玉牌？”
直到此刻黃裳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玉牌，可是卻并沒玉牌上感覺到任何的力量波動，仿佛隻是一塊凡玉一般。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雖然這塊玉牌看上去與凡玉無異，可他的破法焱瞳卻同樣無法看穿玉牌内部的力量。除此之外，他雖然已經從剛剛那種感悟狀态中脫離了出來，但此刻帶着這玉牌，他卻依舊能夠像之前閉關感悟那樣，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元素法則的玄奧。
也就是說，這塊八卦玉佩和洛書神龜所贈的天書玉牌一樣，都能幫他感悟法則之力，隻不過天書玉牌着重的是陰陽生死之力，而這八卦玉佩則注重陰陽五行之力罷了。
但不管是哪一個，對他而言都是一等一的至寶！
更何況眼前的太清聖人還将先天八極八卦鏡給煉入到了這玉牌之中，再加上太極圖力量的加持，這玉牌的威能隻怕已經強到了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此寶擁有三種能力。”
與此同時，那老道卻再度開口：“第一，他能幫你參悟陰陽五行之道；第二，他擁有先天八極八卦鏡之能，并且更勝之前；第三，其中蘊含的那道太極圖的力量能夠在關鍵時刻護你性命。”
說到這裏，老道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殺劫臨身，雖然有心避讓，可命中劫數隻怕是難以避開，我贈此寶給你，希望你能夠幫你度過殺劫，至于道子之位，則是能争便争，實在争不到也無妨。”
“殺劫……”
聽到老道的話，黃裳心中一沉。
對于太清聖人能夠看出他被殺劫籠罩一事他并不好奇，畢竟這可是三清之首，而且還手持太極圖，号稱上古時期推算第一的存在，既然洛書神龜能夠憑借無字天書算到他的殺劫，那就連天變内容都能算到的太清聖人自然也能做到這一點。
隻是太清聖人的這番話，卻是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陰霾。
按照太清聖人這麽說，難道即便他不去華夏以東的應劫之地也依舊難以避開那殺劫麽？
而那殺劫又到底會是什麽？
想到這裏，黃裳終于忍不住問道：“還請掌教賜教，我那殺劫……到底是什麽！”
“不可說！”
然而聽到黃裳的話之後，老道卻是搖了搖頭，拒絕向他透露有關于殺劫的事情：“劫數乃天定，若是透露太多，逆天而行，反而隻怕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所以那洛書神龜即便算出了什麽，也隻能對你含糊其辭，最多提醒你劫在東方。因爲如果說得太多，你刻意去避開那些劫數的話，說不定會讓劫數變得愈發猛烈。”
說到這裏，老道微微頓了一頓，然後接着說道：“昔日上古封神之劫，截教的下場……便是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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