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未确定,但黃裳心中卻也已經有了大緻的猜測。
一時間,他頓時覺得無比心累,随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才接着說道:“聽你的意思,你也是個軍人,那麽醫院發生的這一切都和你無關咯?”
說到這裏,黃裳也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可既然如此,那你又爲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開槍,你他媽腦袋有問題啊?!”
提起這件事黃裳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這次突破了瓶頸,将谷衣鍛體術推到大成境界,并成功凝聚出“法衣”,實力大漲的話,隻怕他剛剛已經被這家夥一槍打死了!
那樣的話他可就死得太冤了!
“什,什麽?”
聽到黃裳的話,那槍手也是愣住了,然後張開了眼睛,驚疑不定的問道:“難道這些人不是你殺的嗎?”
“當然不是,如果我是兇手的話你現在早死了,哪還會跟你廢話?”
看着那槍手一臉震驚和疑惑的樣子,黃裳也是忍不住怒吼道:“我說你腦袋裏面到底在想什麽啊,怎麽就會覺得是我殺了這些人?”
“我路過這裏的時候發現這裏硝煙未散,外圍處還布置了雷區,所以我以爲這裏有我的戰友,于是就進來看看情況。”
看着黃裳暴怒的樣子,那槍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搞了個大烏龍,随後略帶尴尬,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是狙擊手,習慣到一個地方就先占據高地偵察情況,于是我就爬到了這天台頂上,結果剛到這裏就看見你站在我那些戰友的屍體旁邊,而且身上還沾滿了血,所以,所以……”
“所以你特麽的就問都不問一聲就朝我開槍了?”
聽到那槍手的話,黃裳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燃燒得更加旺盛起來:“你就不能用你那進水的腦袋想想,在這該死的末世裏面有幾個人的身上是沒沾血的?而且你連屍血和人血的顔色都分不清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真的是被憤怒沖昏頭腦了!”
聽到黃裳的怒吼,那狙擊手也是連連道歉。
“嗎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
看着狙擊手連連道歉,黃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真的,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此刻真想狠狠揍這狙擊手一頓,可是想到這狙擊手剛剛那副憤慨的樣子,以及醫院門口那一排排的軍人屍體,他又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手……
畢竟就算換成他是這個狙擊手,如果一下看到這麽多戰友慘死,隻怕也會被憤怒沖昏頭腦吧……
“算了,這筆賬先記下,我們以後算。”
想到這裏,黃裳搖了搖頭,然後右手一揮,判官筆凝聚而出,激蕩出點點白光融入到了這個狙擊手的體内,利用生之力驅散了狙擊手體内的麻痹性劇毒,讓他身體恢複了知覺。
“多謝這位大哥,這次真是對不起了。”
随着體内那劇烈的麻痹感迅速退去,那狙擊手也撐着身體站了起來,然後帶着一絲羞赧之色,撓了撓腦袋,又向黃裳道了次歉。
“叫我黃裳就好。”
此刻黃裳心中的怒火已經漸漸散去,他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即便畫着迷彩裝,但卻依舊顯得很年輕,甚至稱得上是有些稚嫩的狙擊手,然後好奇的問道:“你真的是軍人?我看你的樣子……隻怕還不到18歲吧?”
“不,不是,我是有點娃娃臉,所以看上去比較小,實際上我今年就滿20歲了。”
聽到黃裳的話,狙擊手連連搖頭,道:“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百裏明羽,是一個狙擊手,至于部隊番号,不好意思,這個需要保密。”
說到這裏,百裏明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猛地握緊拳頭,有些着急的問道:“對了,黃裳大哥,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我的戰友?”
他雖然稚嫩,但卻并不蠢,自然看得出他這些戰友肯定都是被人類所殺的,所以此刻他也是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夠從黃裳這得到些線索。
即便他跟胡營長等人并不是一個隊伍的隊友,但身爲天朝軍人,他有責任和義務找出兇手,爲這些慘死的戰友報仇!
“我也想知道是誰殺了胡營長他們!”
提起這件事,黃裳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縷怒意和殺機,然後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不過沒關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醫院的監控系統應該把事情的經過都拍下來了,所以隻要我們去監控室把監控錄像調出來,那我們就能知道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監控室,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雜碎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說完,黃裳便轉身離開天台,朝着監控室的方向走去。
而百裏明羽也是深吸一口氣,把手槍和狙擊/槍收好,跟在了黃裳身後。
身爲法醫,黃裳跟醫務系統打的交道自然不會少,所以雖然他對蓮城的中心醫院不太熟悉,但他還是很快找到了醫院的監控中心。
值得慶幸的是,監控中心處于室内,并沒有遭到太多戰火的波及,所以監控系統也是基本保持完好。
随後,黃裳便打開監控系統,将裏面的監控錄像給調了出來。
而随着醫院各個監控探頭的錄像被黃裳一一調出,這發生在中心醫院的慘劇也重新在黃裳等人眼前再現出來。
慘案發生的時間是在四個小時之前,也就是下午一點!
從監控錄像上看,最開始是醫院大門處那些負責警戒和放哨的士兵發現了什麽異狀,紛紛舉起武器,在大聲呼喝什麽,隻不過或許因爲對方是人類,而不是喪屍或者變異生物,所以這些士兵也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槍。
這也讓他們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隻見下一刻,一道黑影便詭異的出現在了位于醫院門口的一處重機槍陣地之中,然後化爲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男子,對那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醫院門口的士兵們發起了攻擊。
這個黑衣男子動作快如鬼魅,而且手中還拿着一條兩端爲黑色匕首,中間由黑色鎖鏈鏈接在一起的詭異武器。而在這黑衣男子那如同鬼魅一般快速而飄忽的身法之下,這種詭異的武器也爆發出了極強的殺傷力,幾乎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重機槍陣地裏面的幾個士兵便被這黑衣男子屠戮殆盡。
而在殺光了這些士兵之後,這個黑衣男子便化爲一道黑影詭異的消失了,直到幾秒之後,他才出現在了另外一個重機槍陣地之中,然後故技重施大開殺戒。
僅僅隻用了一分鍾不到的時間,醫院裏面布置的四個重機槍陣地便被這黑衣男子一人攻破,而就在其他士兵企圖沖進重機槍陣地,奪回那些重機槍的時候,上百個手持各種武器的兇悍之徒也是從醫院門口沖了進來,然後跟那些士兵們展開了激戰!
如果僅僅隻是這上百個兇悍匪徒加上那麽一個身手詭谲的黑衣男子,那以胡營長等人的兵力也未必會輸,至少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可就在那些士兵準備整理陣型,跟那些匪徒交戰的時候,十幾道血色身影卻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沖進了醫院之中,然後朝着那些士兵沖了過去!
“這怎麽可能?!”
看着那沖入醫院,而且直指那些士兵而去的十幾道血色身影,黃裳的瞳孔頓時一縮。
因爲那十幾道血色身影不是别的生物,而是已經跟他打過好幾次交道的變異喪屍——舔食者!
可問題是此刻爲什麽這些舔食者隻攻擊醫院中的士兵而沒有攻擊其他的暴徒?
難道是有人在控制這些舔食者?
這怎麽可能!
然而在這該死的末世,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這十幾隻舔食者就像是十幾把尖刀一樣,瞬間便穿透了那些士兵所組成的方陣,再加上那上百個暴徒的沖擊,這些士兵很快就潰不成軍,傷亡慘重!
而更重要的是,這些暴徒居然還抓了很多幸存者作爲人質,最終逼得胡營長無法跟他們拼死一戰,隻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再然後……
醫院門口的屍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暴徒雖然殺光了這些軍人,但他們卻沒有大規模屠殺這些幸存者,而是将這些幸存者連着醫院裏面的一些武器彈藥和物資一起帶走了。
而通過監控錄像,黃裳也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劉青還有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居然先是被這些暴徒帶到了一個看起來似乎很和藹的眼鏡男面前,然後跟那眼鏡男談了幾句。
也不知道劉青跟這眼睛男說了什麽,總之那眼鏡男一下露出了很感興趣的神色,然後居然主動跟劉青一起進了醫務樓,并驅開了手下,跟劉青一對一的商談起來。
就在這時,黃裳又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不知道劉青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居然故意把那個眼鏡男帶到了醫務樓監視器的正前方!
而跟外面的那些隻能錄影而無法錄音的監視器不同,醫務樓内部的監視器可是具備錄音功能的!
發現這一點,黃裳也立刻調出了當時的錄像,随後,劉青和那眼鏡男的對話也從視頻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