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震霆一時間語塞,幹脆閉上眸子,就那樣一動不動地靠在床邊。
葉蘭芝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也無任何反應,适才撐着兩條發麻的腿,晃晃悠悠地挪到床頭按了門鈴。
醫生走進來,讓護士爲陸震霆重新挂了點滴,用筆記錄了什麽:“你就是患者家屬?”
葉蘭芝剛要回答說自己不是,那醫生開始數落:“身爲人妻,由着自己丈夫這麽多天不吃飯,當自己是小年輕,作嗎?”
葉蘭芝被醫生說得面紅耳赤,本打算趁着外面雨小,她回去補個回籠覺。
現在看來,這醫生八成将她當成了虐-待丈夫的妻子。
葉蘭芝平日最怕别人碎嘴,就算是醫生走後,她依然乖乖地在病床旁等陸震霆醒來。
清晨的陽光是那樣濃烈。
帝都剛被雨水沖刷,一切都是嶄新的模樣。
陸震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葉蘭芝還在不在。
他繃着身子,不敢碰她,生怕她會即刻消失不見。
等到葉蘭芝睜開星瞳,見陸震霆的男人就像癡漢一般望着她,她甩了甩有些發酸的胳膊,沒好氣地說:“有什麽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美女……”
聞聲,陸震霆笑了起來,英挺的眉毛挑着戲虐,知道葉蘭芝的記憶還停在小姑娘的階段,便道:“看是看過,就是看不夠,像蘭芝這樣美的女孩。”
“看來陸先生身體是好利落了,那我就不在這耽誤你靜養了。”
葉蘭芝總能開了一個話題後,把話聊死。
陸震霆卻絲毫不在意,又輕飄飄地問了句:“蘭芝,你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嗎?”
“不相信。”葉蘭芝幾乎沒有思考:“陸先生。别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話,你見過老夫老妻度一輩子蜜月的嗎?”
“.我……”
的确是呢,人的永遠,不過是用一生丈量。
那麽多歲月,彈指間飛灰湮滅,淪爲世上最可悲的謊言。
陸震霆頓了頓,他又換了個話題:“蘭芝,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喜歡講大道理。”
葉蘭芝擡眼望去,這個男人似乎知曉她太多事,而她對他一無所知,這樣很不公平。
“我記得我剛參加工作那會兒……”
算了,都是芝麻大的舊事。
過去傷害也好,不必要每每逢人挂在嘴裏,算是爲自己積德。
陸震霆卻抓住了重點,他話鋒一轉,“蘭芝還記得在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發生的事情?”
葉蘭芝自覺地閉上了嘴,差一點就要說漏了。
陸震霆甚至用了“還記得”這樣的前綴,那他一定參演過自己的過去。
如此,不難推出,陸震霆應是自己重要的人。
可是之前腦海裏遺忘的全部,以及回響的聲音要葉蘭芝的頭越發疼了起來,似千萬隻蟻蟲正啃咬她的腦漿,疼得葉蘭芝抱着頭猛磕床闆。
在咚聲落下時,一雙溫熱的大手扶住了她歇斯底裏的瘋狂。
“蘭芝,那些事忘了就忘了,不要逼迫自己想。”
漸漸地,等葉蘭芝的情緒穩定,陸震霆從兜裏掏出一盤藥,娴熟地取出其中一粒白片,吞了下去。
兜裏的手機的鈴聲,将她從泥沼裏釋放,葉蘭芝劃向右邊的綠色通話,“光明。”
陸震霆就在一旁,靜靜地聽她在他面前,與别的男人談笑風生。
(本章完)